——无须指点,不容置喙。
“容咎……”
“吾道号长离。”
“长离。”寒彻顿了顿,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两个字,却令他有种莫名的预感,“你是否还在怪我?”
“我不曾责怪任何人。”天意如此,他不过顺其自然,顺势而为。
寒彻想起他顿悟绝情道之时所说的话,容倾倾逝者已矣,薄奚尊事出有因,东凌玉……东凌玉的命牌早已碎裂,琅嬛宗却不曾追究。
他握紧手中茶杯,薄胎白瓷绘有青碧山水,茶汤浅绿如一汪翠玉,映在他眼底却化作腥浓诡艳的血色。黑的发,红的血,吸饱了赤血的浓黑发丝掩映下遍体鳞伤的肌肤……那些浓墨重彩的画面他不愿回想,却因太过深刻太过震撼而难以忘怀。
……不曾责怪任何人吗?
容咎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对方的气势极为压抑,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释然开怀。难道是我理解错了?
“玄徵君意欲何为?”容咎并不擅长与人交谈相处,之前飞舟之上都是君迁子在天马行空地找话题,而寒彻显然也属于高冷寡言的类型,两人实在没什么好谈的,“是想要得到我的谅解,还是想要劝我放弃绝情道?”
寒彻饮尽杯中茶汤,容咎重新斟满,雾气袅袅蒸腾,模糊了他空寒冰冷的轮廓:“……不。”
“我从未怪罪于你,之前种种与你无关,无所谓责怪亦无所谓谅解。至于绝情道,如人饮水冷暖自知,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