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匿于胸膛之中的心都是这般疼痛,以心维系运转的整个身体还有什么力气让他恢复常状。
世人总希望伤己之事能随风消逝,怎会料到这风囚禁于隅角之地,甚至将己锁死于此地,更何况月有阴晴圆缺,风也有千变万化,恢复常状谈何容易?
傅云兮索性歪了身子,半卧在美人榻上,拿着小册,细细的品。
万翎每日用过午膳、待到午时过后,便将煎好的内服药交给日日雷打不动伫立在三少爷屋前的杨三。
杨三今日拿了药如常的朝万翎鞠了一躬,万翎面露古怪之色,轻摇头,又嘱咐几句,转身离开。
临走之前,万翎听到杨三问,“万大夫,还需多久?”
万翎会了意,侧身对杨三道了三个词,“耐心”、“静心”与“安心”,说罢也没有给杨三再次鞠躬的机会,离开了三少爷的庭院。
杨三端着碗托,朝傅三少的卧房走去。
他的脚步极轻,然则推门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屏风之后的三少爷的注意,只听三少爷略显冷淡的声音扬起,“是药来了?”
杨三不言语,稳妥的将盛满了药液的瓷碗放在了美人榻一旁的小茶桌上。
傅云兮瞥了杨三一眼,阖上手中的册子,眼皮耷拉下来,凝视着瓷碗中的乌黑液体。
因久病卧床,傅云兮时常散发示人,如墨黑发倾下,落于衣裳间,有几束发丝摇摇晃晃,迎上了自半掩的窗叶缝隙处泄入的日光,金光涟漪,勾得杨三的目光流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