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然将军登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。
林悦动作利落地拔出匕首,在袖子上擦了擦图,抬着手又要重复刚才的动作,“怎么不骂了,才削了半只耳朵而已。”
李宴阳几乎是摔到他跟前来的,还没等他确定林悦的伤势,话音先钻进了他耳朵。
他直觉不太对。
李宴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上下检查了一圈:“有没有哪里伤着。”
“没有。”林悦不着痕迹地把匕首换到了左手,挣开了。
柔然将军死死盯着悬在脸上的刀尖,双颊紧咬,额上已经疼出了冷汗。
林悦下手狠,挑得是耳朵边的软骨扎,创伤小但足够疼。
“还不肯说?”林悦问。
柔然将军瞪着他,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开始挣扎。
李宴阳这才注意到这人的一只脚和一只手动弹不得,只有左脚和右手能动。四肢健全的人陡然失了一半的行动能力,即使还有一对手脚完好,动起来也会十分不协调。
他的右手一直胡乱挥,那手掌大得能一把握住林悦的脖子,倘若力道恰当,捏断也是可能的。
可能还未习惯支配残缺的身体,他袭击的准头一直不太好,要么抓偏,要么就被林悦轻轻一挡就挥开了。
李宴阳看着血糊的林悦,语带一丝惊愕,“你废了他的手脚筋。”
林悦愣了愣,随后干巴巴地说:“谁叫他跟我耍心眼。”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虚闪躲。
李宴阳忍着心里那股莫名爆出的怒气,尽力平和地问:“他做了什么?”
“我问他们的人在哪,领兵的是不是伽来吙。他明知道我听不懂,还一直跟我说柔然话。”
李宴阳深吸了一口气,堪堪保持住一丝理智,反问道:“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他不会大衍话。”
这个可能他早就想到了,只不过他一时情绪把控失败,对俘虏动了私刑。
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惊着了,心里想着回去军法该怎么罚就怎么罚。不料刚自我调节了一番,始作俑者李宴阳就来了。
林悦不知怎么的突然争执欲就上来了,不高兴地说:“他听得懂我说话。”
“能听和能说是两码事!”
林悦被他猛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,手里的匕首随即一松,就这一眨眼功夫,那柔然人瞅准了机会,左脚猛地发力,膝盖重重叩在林悦背心。
柔然人大吼一声,拼尽全力挣起身,迅速接上一脚,直击林悦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腕。
匕首脱手飞了出去,待李宴阳反应过来林悦已经被那柔然人狠狠扣住脖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