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一种宣扬男女平等,势要让男性也尝尝婚姻痛苦的现实小说!”
裴昀抬手,微微扶额,一时搞不清现在的青春期小女生都在想些什么:“你觉得,这种胡说八道我会相信?”
姜蒙蒙苦着一张脸,期期艾艾:“裴老师,我觉得您思想应该比较开放,毕竟您可是目前艺术界最炽手可热的绘画大师,不都说学艺术的会比较新潮吗……”
“我确实是搞艺术的,但搞艺术的也分很多种……”裴昀晃了晃手中的书,“而且临近截止日期,你是不是心思转一转?”
姜蒙蒙涨红脸,低下头不说话了。
裴昀叹了口气,苦口婆心道:“把画画好了,大学好好读完了,你想看什么书都不会有人反对的。”
小姑娘拿起画笔,神情沮丧低落。裴昀随手把那本书收在包里,抱臂靠在椅背上。似乎是暖洋洋的阳光温度正好,他慵懒打了个哈欠,闭上眼睛,稍微阖上一双清澈双眸。
似梦非醒间,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——
“裴先生,不是我们故意为难您,是谢先生说了,以后不准您在这里消费,也不会给您月结费用了……裴先生?”
裴昀猛然睁开眼。
深红色的高档木门近在咫尺,他眼前却模糊不清,只看到大片的色块在眼前晃来晃去,头晕目眩,一时辨认不清自己所在何处。
一米外墙上有个落地镜,他抬眼望去,视线渐渐清晰,镜中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与他四目相对——
最普通的白衬衣和深色裤子,皱巴巴贴在身上。白净面容,巴掌大的小脸分外秀气,微微下垂的猫儿眼,很容易给人好感,不高不矮的个头。体态瘦削,看得出小时候似乎营养不良,浪费了完美比例的骨架。
裴昀是搞艺术的,一眼就看出这青年骨骼均匀、四肢修长,是个当画室模特的好苗子。只是不知为何,青年眉宇间带着几分沉郁之色,整个人毫无朝气,简直像垂垂暮年的老人。
他微微扯动唇角,镜中的青年也脸颊微动;他扬扬眉毛,镜中的青年也诧异惊奇。
裴昀刚想说话,脑海里一拥而上乱糟糟的记忆。裴昀、谢意、谢家、假结婚、三年……各类纷杂。
头痛欲裂,耳边烦人的声音还在继续,说话人嘴上催促,眼底却闪过一丝鄙夷:“裴先生,我们也不好办。您还亲自进去和谢先生解释一下吧……”
“……好。”裴昀狠狠咬了下唇,转移部分疼痛。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,抬脚却踩不到实地,两条腿软得不像自己拥有,令他没收住身体,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扑去——
“谢先生!”
在狼狈摔倒之前,房门正巧打开,一双坚实有力手臂牢牢扶住了他,宽阔胸膛一触及分,下一秒裴昀找准重心直起身,沉默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张俊美得难以言喻、犹如天神降临的容颜。
斜飞入鬓的眉,纯黑的深邃眼眸,挺直鼻梁伴着略显寡情的薄唇。看到他的那一瞬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昭示着主人并不愉悦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