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,“若得凌氏女,可弃三千娇娥。”
眼见着萧策似是回忆起当年的话儿,她轻抚了抚鬓边,丝毫不予他反悔的机会,提起石桌上的笔,再次寻了张纸笺,将先时被萧策污了的合离书重新誊抄一遍。
“我是不会签字的!”萧策梗着脖子道。
然而,凌氏却只是莞尔一笑。她双睫轻垂,眼缝微眯,“太子不知,臣女为了等这一日,亲自临摹过多少遍您的字迹。太子既不肯亲书,自由臣女代劳。想必,五皇子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萧笉含笑应道,“自然。”
萧策听得这两人一唱一和,气得恨不得站起身子撕了这两人。奈何他现在被缚着,胳膊又脱力,整个人便如困兽之斗,不足为惧。
凌氏很快便写完合离书,又摩着萧策的字迹写上名姓儿,这才抬了他的手按了朱泥,摁在那合离书上。
萧策几次三番想要将凌氏撞出去,却被身后的侍从挡了回去。
凌氏捏了那合离书,最后瞧了一眼萧策,“咱们以后,各自安好。太子好生珍重。”
萧策咒骂之声儿不绝,萧笉却一把抓住了他头顶发髻,迫他仰头瞧着自己。
“凌氏的事儿了了。咱们的账,是不是爷该好好儿了结了?”萧笉声音泛寒,双眸宛似结了冰,格外沁凉。
天元三十四年春。
天元帝册立五皇子萧笉为太子,入主东宫,协理朝堂事宜。
当这件事传入纳达尔时,时锦正在熬药。
天气越来越热,她仍穿着厚厚的羌戎长袄,指尖却仍是冰凉一片。
浓烈的苦味在整个帐篷里蔓延着,将木枝一边戴着面巾一边与时锦道,“你这药也忒难闻了些。也就多亥信你,竟让玄鹄喝这么难喝的药。”
“良药苦口,多亥也是见玄鹄的病有了起色,不然又哪里肯喂这苦药?”时锦笑眯眯道,“我还有美容养颜的方子,你要不要试一试?”
“还是算了吧,我是无福消受!”将木枝叹了口气,“这大邺换了新太子,也不知会不会如以前一样瞧不起我们羌戎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