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画堂春 王孙何许 1591 字 2024-03-15

杨晏初顿了顿,道:“好的。”

任歌行在屏风旁边冒了个头,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嬉皮笑脸:“生气啦?”

杨晏初低着头系衣服的襟带,笑了笑,沉默着摇了摇头。

“哎呦,”任歌行胳膊撑着屏风的框,站没站相的,“别跟我这嘴贫人贱的计较,我顺嘴溜出来的,没别的意思,真的,生气多伤身体。”

任歌行那浓墨重彩的眉目被雨淋过之后又擦干,眼神有些湿漉漉的,晏初抬眼看了他一眼,任歌行赶紧抓住机会冲他笑一下。

“不过是个兔儿爷,比婊.子还不如的玩意儿,在这跟我装什么清高!”

“你不让爷上,爷明天二十两赎了你,他娘的到时候老子把你捅烂!”

……

“昨日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”

他要和这个前几天跟他说这话的人一起去青州。

他已经离开那里了。

黑夜与寒冬。屈辱与死亡。陷阱与沼泽。

都过去了。

而跟他说这话的人,今天把伞给了他和李霑,自己淋了一身的雨,结果因为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,还要扒着屏风的边,带着点讨好意味地哄他。

他觉得自己有点矫情,于是抬起眼睛,回给了任歌行一个歉意的微笑。

任歌行“哎呦”一声,伸手把杨晏初从屏风后面拉了出来,亲亲热热地勾着他的肩背:“吃饭吃饭。”

一晚无话。这一宿风雨大作,电闪雷鸣,窗棂发出雨打风吹不堪重负的嘎嘎声响,任歌行向来睡眠浅而机警,听见榻上轻轻“吱嘎”一声响,登时醒了过来,他闭着眼睛,听见杨晏初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,他本以为他是要起夜,可是他听见晏初蹑手蹑脚地绕过了李霑,站在了他床头。

任歌行心里闪过一丝狐疑,他没有睁开眼睛,甚至连呼吸都调整得均匀绵长,他想知道杨晏初要干什么。

他心里发紧,泛着凉意,有些不愿意相信,也有些不敢想象。

他静静地等待着,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额头。

柔软的,冰凉的,那是杨晏初的手。

完全是处于习武之人的本能,任歌行一把抓住了晏初的手腕,杨晏初猝不及防,漏出一声痛呼,被拽着跌在任歌行的榻上。

任歌行睁开眼睛,那眼神清明得很,哪有刚被吵醒的人的样子,他搞不明白大半夜的杨晏初不睡觉突然爬起来摸他一下算怎么回事,没有撒手,语气平淡地问他:“干什么,大晚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