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秋月蹲在凳子旁边给绑了半宿的亲爹按摩腿脚肩胛麻木的肌肉:“尉迟牧野死了,任大哥中毒晕过去了,嫂……杨少侠……我不知道他怎么了,他有点……我有点怕,他说要见你。”
邵老爷松了口气,道:“死了就好,死了就好……中了什么毒?怎么好端端地还中毒了?”
“就……有个人,我也不认识,剖开了尉迟的心肝,然后任大哥就中毒了,”邵秋月皱眉道,“好像叫什么……什么离忧。”
邵老爷突然瞪圆了眼睛:“徒离忧?”
邵秋月道:“对,是叫这个名字。这什么东西?”
邵老爷道:“扶我一把,我站不起来,”邵秋月扶着他站起来往外走,邵老爷边走边叹道,“这是……唉,这是江氏致幻一类臻于顶峰之药,本来是当作毒药使的,中毒者一刻之内必然毙命,任歌行只是晕过去了,想必是有人喂了他解药。”
邵秋月犹豫道:“杨少侠给他喂了自己的血。”
邵老爷大惊道:“什么?”
邵秋月道:“算了爹,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,这毒到底怎么解啊?”
邵老爷眼中犹疑一闪,随即深深地敛藏起来,他道:“徒离忧原本是作毒药的,可后来有人制出了解药,江氏无法,只好再精进一层,把徒离忧炼成了致幻之药。中此毒者,沦于惊恐幻境中,尝遍人生憾事,纵使心智坚定者,此生也不可能没有忧怖遗憾,因此很难有自己挣脱出来的……”
“所以呢?”
邵秋月和邵老爷同时回头,看见杨晏初抱着任歌行,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就站在了他们身后,两人浑身是血,就像是从血涂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恶鬼,邵秋月吓了一跳,脱口而出:“嫂子你……”
“所以呢?有什么办法?”杨晏初道。
邵老爷叹道:“你当初是怎么解的徒离忧的幻境?”
杨晏初眯了眯眼睛,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中过徒离忧?”
邵老爷道:“你只管说。我才能救。”
杨晏初顿了顿,道:“当时死了很多人,只有几个昏过去了,我昏迷了三个月,期间一直在做噩梦,后来有人给我灌了药,我醒了。”
邵老爷道:“江家的人给你灌的药吧?只有他们才有徒离忧的真正解药。”
杨晏初微微颔首,道:“你想知道的,我都告诉你了,那现在怎么办?”
邵老爷叹道:“这么多年,亦有人中此毒后生还的,只是需要中毒者心中至念之人同中此毒,同堕幻境,将他从惊恐执念中解救出来,只是此法凶险,一则是这至念之人如若心智不坚,很容易共同堕入噩梦,长睡不醒,二则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