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

画堂春 王孙何许 1609 字 2024-03-15

任歌行被他一说不仅肚子疼,还他妈非常蛋疼:“行我知道了,不那个,再那个也不那个。”

“嗬,哪个啊?我怎么不知道?”李霑托着下巴挤兑他。

“你……”任歌行刚要说,才发现这孩子颜色甚是憔悴,眼底青黑浓重,被烛火一映,黑眼圈都快砸地上了,也不知道在这儿不眠不休地熬着守了多久,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,“你睡觉去,小孩儿家家的。”

李霑半合着眼,扯了个笑容,见他俩没什么事,便离开了。邵老爷见状也不再久留,门吱呀一声合上之后,屋子重归寂静。任歌行和杨晏初并肩静静躺着,杨晏初扑哧一声笑了:“刚吓一跳吧?”

“是啊,”任歌行也跟着乐,“这俩人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变的,跟俩雨后春笋似的欻一下就窜出来了,谁不吓一跳啊。”

“你都……”杨晏初说一半没忍住,头抵在任歌行肩膀上嗤嗤笑起来,“你都……”

任歌行坦坦荡荡:“我都软了。你光顾着乐,就像没你的事儿一样。”

杨晏初说:“我也……那谁吓一跳不蔫啊。”

任歌行眼珠一转,小声说:“其实咱们可以让它们重新……”

他扑棱一下把半截手臂立了起来。

“重新个煎饼,你差点扇着我,”杨晏初说,“邵老爷不是说你……”

任歌行说:“那你坐上来。”

杨晏初轻轻地笑了一声,再没拒绝,爬了起来,跪坐在他腰侧,任歌行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起来,两厢痴缠间,他突然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,他抓住杨晏初的胳膊,道:“等一下。”

杨晏初小声抱怨:“这时候谁能等得了啊。”

任歌行捏了捏他胳膊,试探地叫了一声:“小霑啊。”

隔了片刻,李霑的声音从墙那边幽幽传过来:“我都打算装傻了,干嘛还非得叫我一声。”

任歌行:“……”

杨晏初:“……”

任歌行:“这他妈兖州是有拿煎饼糊墙的传统吗!”

杨晏初尴尬地扁了扁嘴,悻悻地从他身上滚了下来。任歌行叹了口气,侧过身搂住了他:“这都什么事。我跟你说杨晏初,咱们俩以后绝对不要小孩,太影响夫妻生活了。”

“你想得倒美,咱俩也要不了啊。”杨晏初失笑。

眼下情景是说什么也做不下去了,任歌行扯过锦被蒙过两人的头,在黑暗的被窝里两人的呼吸都还滚烫,脸颊都还绯红,两人靠得极近,厮磨着,杨晏初低声抱怨道:“说要的是你中途撂挑子的也是你,你烦人不烦人。”

任歌行闷声地笑,无声地蹙眉,附耳过去,那声音不太像他平时,低沉地响起来,莫名地像什么远古的乐器,听着让人格外心动:“……过来,让我抱抱。”

被窝里越来越闷热,简直像个蒸笼,像个烤炉,隐秘地、炽热地、粘腻地、汗水淋漓地、黑暗地、秘而不宣又混天灭地地,像水上交颈的鸳鸯变作水下交尾的鱼,隐藏在摇荡的水草中,或者双双躺在快干涸的水洼里相濡以沫,虚弱又急切地、挣命一样交换亲吻,不发出任何声音,时而受不住地张一张嘴,那不知道从谁身上淌下来的汗和水,从唇舌上过,在心尖上走一圈,再从鳃里筛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