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说最先找到我的,一定是二婶。”崔婧文微微一笑,道,“还是您最了解我。”
崔婧文穿着一件玫瑰红的妆花缎褙子,她除了成亲的几天,还从未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,此刻坐在崔婧语对面,容貌依旧端正,但却不见往日的娴雅气质。
她似乎是强撑着的,靠在椅子上,手里端着茶盅做了请的手势:“既然来了,就坐吧。”
二夫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,似笑非笑的看着崔婧语:“看来你吃了一次大亏后也没有学聪明,居然还和她来往。这样的毒妇,你是准备再死一次?”
“她是毒妇,二婶您也好不到哪里去。”崔婧语道,“当年顾若离的金项圈,是你偷的吧,你从马继那里知道我们要做的事,居然想要借刀杀人,你可真是一个好长辈啊。”
“说这个做什么。”崔婧文道,“她怎么对我们的,我就怎么对她,多好。”
二夫人冷冷的道:“没想到,杨氏那么懦弱的人,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一条毒蛇!”又道,“难为你装了这么多年。”
“郎哥儿怎么样,她有没有谢谢我这个姐姐,让他尝了鲜?”崔婧文靠在椅背上,缓了一口气,厚厚的粉底下是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浮肿的脸,她盯着二夫人满面嘲讽。
“想想你娘死的可真是冤。”二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崔婧文,“你这么聪明,应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。”
崔婧文没有说话,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
“你娘不是方朝阳害死的,她那个人才不屑对你娘动手。”二夫人走过来,盯着崔婧文,一字一句道,“她是你爹害死的,下的毒,朱砂你知道吗,每日一点……就连杨文治都查不出来,死的无声无息啊……”
“你胡说。”崔婧语腾的一下站起来,怒道,“我娘是方朝阳害死的,不是我爹。”
二夫人哈哈大笑,看着她回道:“这话是你谁告诉你的,你姐姐?”话落,她指着崔婧文和对她道,“那你问问她,你娘到底是谁害的,看她此刻还有没有脸告诉你是方朝阳。”
崔婧语就看着崔婧文,问道:“难道,这么多年你都在骗我?你到底和我说过几句真话。”
“有什么关系。”崔婧文道,“谁杀的祸源都是因为方朝阳,你并没有恨错人。”
崔婧语大怒,抄了桌子上的茶盅就向对面砸过去,茶盅擦着崔婧文的脸落在她身后,她怒道:“你简直就是个疯子,疯子!”
崔婧文动也没动:“难道我和你说了实话,你就高兴了?”又看着二夫人,“所以,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方朝阳下毒了吗,她的毒也是慢性的,多有趣!”
二夫人哈哈大笑,脸上的疤拧扭着,非常的可怖。
“我去皇陵找他问个清楚。”崔婧语气的直抖,她转身就朝外头,崔婧文淡淡的道,“你找不到了。”
房间里一静,崔婧语就问道:“你什么意思。”
“他死了。”崔婧文喝着茶,抬眉看了她一眼,“下去陪娘去了。”她想到昨晚的画面……
她和连翘出了门,便直接去了皇陵,下半夜在山脚见到了崔延庭,骨瘦如柴,毫无当年的风姿,与那些在农田里干活的老伯没有不同,他看着她很高兴,以为她来带他走呢……
终日劳累的崔延庭,不是她和连翘的对手,背后一个闷棍他就倒了。
喂了一整包的朱砂,她就静静坐在他身边,等着他醒过来……那时间,她眼前浮现的都是小时候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,是那么的幸福。
从什么时候幸福没有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