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斐知道,裴渡之不会吻她。
不是其他理由,而是出于他的君子风度。
浑身绵软地倚着棕榈树,阮斐仰头看天。
晚霞不知何时已失去踪迹,有星星散布在浩瀚苍穹。
阮斐忽然弯唇笑了笑,她食指伸向天空,软声说:“裴渡之你看,今晚星星好美,月色也很温柔。”
裴渡之转身背对她,双手握拳,指甲死死嵌入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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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酒店房间,阮斐立在窗框边发了会呆,开始收拾行李。
没什么可收拾的,几乎半分钟,她就整理完毕。
锦市这座城市其实挺好的,风景优美,空气清新。
昨晚定好的景点,她和裴渡之还剩苗寨没来得及去。
但阮斐想,她以后不会再来锦市了。
她的满腔酸楚无处发泄,只能发泄在这座无辜的城市上。
小心翼翼把拉杆箱拎高,阮斐悄声拉开房间门,速度很慢地下楼。
她要趁着浓浓夜色,逃离这里。
顺利站在楼下,阮斐望向三楼那盏已熄灯的房间,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埋怨裴渡之。
你情我愿,本该如此。
道理都懂,可苦痛并不因此减轻半分。
勉强露出微笑,阮斐再不犹豫地转身,拖着拉杆箱走远。
绕过蜿蜒小道,阮斐走出酒店。
她不急于打车,也不需要辨认方向。
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不停走,走到走不动,再说吧……
晚上九点对于大都市来说只是夜生活的开始,车水马龙的喧嚣从阮斐身边呼啸而过,她低着眉眼,走得不快也不慢。
偶尔她会停住,去观察周围。
走到暖黄光晕笼罩的梧桐树下,阮斐忽然想起什么。
她放下拉杆箱,从包里翻找出小小的方形黑色丝绒礼物盒。
埋首拨弄片刻,阮斐似下定决心,她握着丝绒盒子往环保垃圾桶走去。
即将丢弃的瞬间,却又涌出丝丝缕缕的复杂。
阮斐几不可察地叹了声气。
抬眸四顾,阮斐小跑到空无人影的长椅,她将黑色丝绒盒子摆在椅面。
就这样吧。
仿佛做完一件很重要的事,阮斐心头沉重莫名减轻了些。
重新拿回行李,阮斐没有回头地继续顺着这条路前行……
那抹纤瘦身影越走越远,她曾停留的地方却仿佛还氤氲着浅浅香味。
路灯下有飞蛾扑腾着翅膀不断扑火。
落满参差叶影的路面忽然出现一道修长的男人影子。
影子似乎在长椅前停住,尔后弯下了腰,拾起小小的黑色丝绒盒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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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。
阮斐在路边拦了部出租车。
她没有地方可去,也不想找个地方休息,干脆便让司机载她去机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