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夕微微一笑,果然,他和他一样,都是一样的傻,傻到家了……可是,他是注定了的,为了自己而活,就必须要去保护别人,他活下去只是为了这个……对不起了,我们真的无法走到一起了……注定是要擦肩而过的……还有啊,我们该弥补我们的错了……
下一刻,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。
飓风在快要到达众人面前的时候,突然消散了。被刮起的落叶、沙尘纷纷扬扬地落下,使众人看不清沙尘后的梵夕的身影。
“不!为什么!”梵夕的惨叫声划破天际。
“或许……只有这样,大家才不会都受伤了吧……”梵夕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柔弱,好像随时随地就会跟风一同消散,可声音里,似乎是有着隐隐的笑意。
等到那漫天的尘土落下之后,所有人都看清了。
梵夕跪坐在地上,一把剑正从他的胸膛狠狠没入,又从他的后背直穿而出。无忧扇脱落了左手,掉在一旁的地上,而捏着剑柄刺穿的胸膛的右手,还停在剑柄上。那把剑,正是忘忧。一点一点慢慢渗出的鲜血,将他的蓝白流水纹长衣大片大片的染红,滴落在地上,浸没在土里,血红色的土壤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。温和的脸上蘸着点点自己的鲜血,苍白如纸,憔悴,却笑得温和,如往常一般……法官是早就送开了的,如今却已脱落在地上。一阵风吹来,发丝散乱,一身凄凉,眼神涣散……
不难想象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,可无论如何,很难把这样的梵夕与之前的那个温柔如水的二师兄,亦或是那个阴险狠毒的梵夕联想起来。
“我……只是……不想让他们……伤害你……”梵夕的声音断断续续,一开口,顺着声音出来的,还有大口大口涌出的鲜血。
“我也不想……伤害他们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弱,可是那温柔的笑却愈来愈深。
“对……不……起……”终于,他用尽全部力气说完了这句话,右手松开了剑柄,滑落,垂在地上。脸上,是温和的笑。
梵夕……我这次……算是为你而活了吗……
“哥哥……”阿俚的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,明明她早就没有眼泪了,可心还是好痛啊……她一步一步走到梵夕身边,想用手拔出忘忧,可是,当她触碰到剑柄的那一刻,剑柄却穿过了她的手。她的手,她的身体,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。
被化炼的鬼魂要彻底消失只有一个办法,化炼鬼魂的那个人死了,不然是没有办法就这么消失了的。但这也就是说明,梵夕已经……彻底的……死了……
“看来,我也要消失了呢,哥哥!”阿俚冲着梵夕的尸体笑了起来,十分灿烂,既然哭不出来,那就笑吧……只要哥哥喜欢……“不过,这样也好!说不定,我就能来见你了!”
谁都知道,被化炼了的鬼魂是永世不得超生的,即使只有一次,但也只能魂飞魄散……包括她,阿俚她也是知道的,可是,在场的所有人,没有一个说出口。
“哥哥,我因你而生,也因你而死,你死了,阿俚也就可以就这么睡着了。这最后一首歌,希望哥哥你能喜欢!”阿俚笑着,唱着一支俚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