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一细数好处,像喜婆在哄骗个乡下来的傻姑娘,抓心挠肺的想要她嫁给镇上人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。
他们三人经常一起厮混,只有尤念是朝九晚五的工作,人生中的二十五年都沿着既定的轨道,活得中规中矩,百无生趣。
尤念也想像王哥和阿凯这样,趁着年轻做点喜欢的事,可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一切梦想都必将完蛋。所以如果找另一半,尤念也希望不是自己这样没胆量的,扔了一直把玩的吸管,心中迟疑,动作却干脆:“话是这么说。”
王哥恨不得一把掐死尤念,又不能把他怎的,眼睛一瞪:“那你倒地看不上他哪点!你说过样样满意的!”
尤念说着说着就开始欲言又止:“就是觉得有点,嗯……”
王哥恨得咬牙切齿,龇牙咧嘴的磨着牙,好像嚼着小橘猫的骨头,把整块的骨头嚼成碎碎的渣滓。
“有点不对劲,总之是哪点,我也说不好,就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。”尤念怯怯的说,心里七上八下。
王哥恨铁不成钢的说:“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。”
尤念不愿多说,准备把矛盾都抛开,施展尿遁大法:“哎呀,可乐喝多了,上完厕所再跟你聊。”
飞也似的逃了。
楼顶上,微信提醒钟妹妹,陈辰在@她,内容只有两个字“动手”。
二字简洁明了。高处不胜寒,虽然做好了准备,她的鼻子还是被冻得通红。
附近的灯光飘摇的照过来,遥遥远远,高高在上,像是祭给死者的祭品。
整个屋顶几乎被太阳能热水器霸占,顺滑的马尾辫在钟妹妹脑袋后左右摇晃,她站在热水器之间,右手拿一只巨大的毛笔,左手掌心平托一只巴掌大的塑料垃圾桶,桶里是红色的悬浊液,高纯度二锅头混合朱砂和其它物质,星星点点。
钟妹妹把毛笔往桶里一丢,半蹲,右手五指张开,轻轻柔柔的在地面上一拍。
盆中液体摇晃,溅出几滴。
居高俯视,楼顶上有红色液体画出的巨型符文,随着钟妹妹那一掌,干枯的颜料中朱砂逐渐散发红光,越来越盛。
酒吧门口,花亦辰看见屋顶泛出的红光,心下了然。
陶新知看见屋顶的红光,立刻向车内的陈辰汇报“阵法发动了”。他只做外援,不参与此次行动。
酒吧外是陌生的寒冬,酒吧里像春季,音乐柔缓,随灯光在温暖的空气中静静流淌。
王哥的手机显示当前时间十点三十三分,在他眼中却是凌晨一点。他本想喝个烂醉,一醉解千愁,可能是自己酒量进步,摇摇头洋洋得意,拿起外套,起身跟阿凯说再见。
吧台后,恍惚之中,阿凯也跟他说挥手说了声再见。
走到门口,王哥忽的想起什么,顿了顿,转头看了一眼室内,似乎缺了什么。
手机在裤兜里,外套在手里,没下雨没有带雨伞,也跟阿凯打了招呼,究竟缺了什么?算了,想不起来,真忘了也可以下次来时再拿。
王哥忘记一个人,同时心里有个念头催促他走,又让他逐渐忘却更多。还没有走出去,他已经忘记刚才说的再见以及吧台后的那人了。
尤念在洗手间没出来。
酒吧里,所有人都觉得此时已是凌晨一点,打烊的时间,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,他们的离去,仿佛是一种抛弃。脑海中的记忆是个链条,一环扣一环,写在脑海中,又一环解一环的消失殆尽。
走的还剩下两人。
一个是在吧台后动弹不得的阿凯,一个是面前有半杯蓝色夏威夷的女人。
阿凯动不了,连眼珠子都不能转动,意识却是清醒的,甚至更加清醒。动不了的时候,他正低下头,眼睛看不见,却听得见王哥那一声再见,屋内客人流水似的走,不多时热闹的酒吧便走的一干二净。
是镇妖阵!意识刹那清明。
眼前是散下来的浓密头发,七七八八,遮挡视线。发间,阿凯的一双眼珠子,像是猛禽视物,冰凉无情,瞥着那个女人。
天下镇妖的法阵咒语,均无敌我之分,女人也是妖,暂时被镇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