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念不知道他听到的字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几个字,还是听错了:“你要把车开走吗?你会开大巴?”那里面都是他同事,虽然都是点头之交,但他能不担心么。他在这个地方甚至不敢离开陈辰半步,觉得跟在陈辰身边才是最安全的。
陈辰说:“车留在这,你跟我走,车留在这更安全,你跟我走倒不是很安全,你可以留在这…….”
尤念生怕被留下来:“我跟你走,就跟着你了,哪都不去。”饿死鬼吊死鬼冤死鬼都不如无知鬼可怜,留下来非得憋死他不可,跟着走还能问东问西。
陈辰给大巴贴了一圈黄纸符,离远了看,大巴像个巨型棺材,雨中朦朦胧胧,里面震着穷凶极恶的邪魔。
尤念感慨的说:“符是你自己画的吗,好厉害。”
陈辰面无表情边走边说:“单位发的。”他想了想,又拿了几张符给尤念,“有危险还是先扔符吧,扔的时候注意力集中点,把注意力集中在符上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尤念以为他也是认为扔小奶狗不道德。
熟料陈辰下一句却是:“扔完或是没用再扔齐麟。”
陈辰也不确定有没有用,他之前有尝试感觉尤念身上的法力,却空荡荡的,后来才知道是被本命天份压制住了。
尤念是龙家人,本命天份也是一种法力,是经脉里天生的,在无知的情况下能让失忆符没用就证明了这一点,说不定法力还比较不错。
法力这玩意跟雏鹰学飞似的,危险中能激发,年龄越小越好开发,而年龄大到尤念这种程度再开发史上是绝无仅有的。没办法了,不得不从悬崖上扔下去才能学会飞。陈辰不能让个无法力的人上“战场”,必须得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,否则良心过不去,所以得想办法给逼出来。
尤念沉浸在小奶狗悲哀的命运里无法自拔,太惨了,说不得之前被陈辰丢出去过几次。
陈辰揽着尤念的肩,示意他跟着自己走,边走边说:“把你的经历说说,就说上车到见到我这段。”
尤念便事无巨细的说了,还加了点生动的心理描述,“是梦吗,感觉确实不像,太真实了,哪有这么真实的梦。”
他一说到梦见齐麟,陈辰就明白为什么齐麟的双肩火也被摘了,必然是危急时刻齐麟放任双肩火被摘以半鬼之躯强行闯入,所以尤念才能那么快的脱困。但听尤念所诉,齐麟帮他脱了困境的第一层,而完全打破困境却全靠尤念自己。至此,尤念所表现的力量都是毫无本意的。
陈辰一思索,思绪当真全然放在思索上。
尤念等的着急,恨不得用小奶狗的爪子挠他,急头白脸的问:“你还没说不说了!”
“哦,刚才想的入神了。”陈辰回过神来,又思忖一番该如何解释的通俗易懂,等到尤念火急火燎的真的用爪子挠他时,方才开口,“是梦,不过是潜意识上的梦。你看得是真的,但确实是假的,假的很真。知道美国的心理学家马丁加拉德那个蒙眼犯人的实验么。”
尤念怎么不知道,一个蒙眼的犯人被宣布执行死刑,被木片手腕上划了一下,水龙头发出滴水的声音,最后犯人出现了失血过多的各种症状。他一想,便毛骨悚然,冷到了汗毛里,上下牙打颤:“你是说,如果我梦里死了,现实中就死了,对不对?我要是梦到掉进火山里被岩浆融化了,现实中也就成为一团灰烬了?”
小橘猫眼含泪水,因为他严重后怕,所谓无知无畏,还真不错。
陈辰安慰道:“别怕,人类是个很奇妙也很伟大的物种,你刚才的经历连我都不敢说能全然而退,但是你却能逃得了。你要相信自己,信念也是一种力量,咬定青山不放松,你要相信你就是那根竹子。”
“竹子”哭丧着脸,感觉一切近都是一场梦。梦中虽然千难险阻,但阿凯和齐麟的出现都让他很欣慰。这段日子,他的脑海里尽是这两个人了:“那咱们现在去干吗。”
陈辰继续说:“他们的双肩火被收了,我们现在要去找收火的,就是勾魂使,把他们的双肩火收回来。”说着,还没等尤念问,他便自觉的解释,“勾魂使中比较有名的是黑白无常,就是把死去的人类的魂魄带到阴间的一种生物。”
原来真的有鬼!尤念觉得他的直觉太正确了,这群人果然和妖魔鬼怪有关,还是国家授权的,工作神秘又威武霸气。
看到尤念的表情,陈辰欣慰的点头:“看来你早就猜到了,不错,有天份。”
“不是啊,我以为你们是除封建迷信的!”尤念抓狂道,“没想到你们就是迷信!”
陈辰说:“取其精华去其糟粕。”
车里看不清,走在路上,尤念他们他们竟然在一段盘山公路上,脚下是万丈深渊,四面横亘大山十万,一座连绵一座,不见尽头。
盘山道弧度大,尤念走下坡路走的欢,一蹦一跳的,试图通过大幅度运动量给自己取暖,问:“怎么找勾魂使呢?”
陈辰煞有介事的说:“我有方法,祖传的,不能说。”
后来尤念看书看得多了,才知道哪里什么祖传的,陈辰自己就是勾魂使出生身半人半鬼,只是不想说而已,分明是同类相吸。
他们沿着盘山公路向下走,下坡路十分好走,幸亏路面阻力大,否则尤念非得滑倒摔跟头一路滚下山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