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有保护少爷的责任,如果眼睁睁看着龙被带走,便对不起他兢兢战战干了一辈子的职业。然而在工作和少爷之间,他还是选择了少爷。少爷在别墅里是金丝雀,出去了可以做只傲世之龙,绝不是谁的克隆,是个真正的成年人。
花亦辰太嫉妒了。
尤念看着龙,每一次看都如一次初识。尤念忽的觉得这也许是件好事,毕竟再亲密的情侣和兄弟之间都会有摩擦,虽然深爱对方,然后错的一方固然歉疚,对的一方也会赧然。总而言之不是个好事,龙反倒是不知道喜怒哀乐,也不知道他曾经深深伤害在这里的所有人,如此他可能会过的不错。
“你知道齐麟在哪里吗?那个游离在三界之外的地方。”尤念迫不及待地问道,“这个地方没有任何记录。”
龙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尤念身上:“知道。”
终于——尤念松了口气,靠在沙发背上,整个人无骨似的就要滑下来。陈辰眼疾手快,把尤念拽上来。
尤念挣扎着坐稳,示意无碍,坐的无比坚定,能感觉到安稳的力道。
陈辰拍了拍尤念:“抓紧时间吧,剩余的时间不多了。龙和花亦辰都在我们手里,他们也该能料到我们接下来的动作了。”
花亦辰一路赶关回来筋疲力尽,之前的虚还未恢复,半个身子都躺在沙发上。
按龙的说法,那个地方竟然在大兴安岭!
尤念对大兴安岭是有种家的亲切感,然而这个时候去黑龙江,真的要把鼻子冻掉了。尤念虽然一度想去哈尔滨玩,但不过是嘴里说说心里后悔的要死。
陈辰立即调出地图,让龙指出具体地方。
龙看都不看,直接摇头:“具体的地址无法在地图上标注,要身临其境才能找到。”
陈辰和尤念立即拉着龙席地而坐,讨论行动准备。
尤念还开始查路线,去黑龙江不比去北京,北京作为首都,交通那个方便,海陆空畅通,躺着去都成。只是苏南戒严,出行成难题。一个人出行倒也罢了,一群人各个都是目标。
花亦辰见沙发还宽敞,便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,爽快地伸长双腿,撑了个懒腰。
白夕浮坐在餐桌边,很没坐姿的一脚踩在椅子上,打量花亦辰,又打量尤念,面露难言之色。
花亦辰被他打量久了,打量回去,挑了挑眉毛。
不只是白夕浮,除了花亦辰,没有谁是真心实意相信龙的。谁都不知道龙在想什么,他有把一切思想隐藏的本事,能躲过最灵敏的测谎仪。而且已经成功过一次,谁又能保证坐在这里的龙,是个没有被计谋洗脑的龙?
尤念一心一意要救出齐麟,为此愿意浮出一切代价。而陈辰则全身心要洗干净,重回执行部。这两人都有目的,还有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战斗精神,粉身碎骨都不带眨眼的。这两人太可怕了,花亦辰想着打了个喷嚏。
杨晓侠听见,屁颠屁颠冲了杯板蓝根端过去,满眼只有花亦辰,旁人甚至不敌男神一个屁。
祖章近来喜欢欺负杨晓侠,花亦辰一走,杨晓侠就跟没爹妈的孩子似的分外惹人怜,惹人怜就意味着惹祖章欺负。祖章猛地扑过去,滚烫的板蓝根溶剂顿时溅了花亦辰一胸口,花亦辰惨叫出声。
杨晓侠暴怒,老虎不发威,只能被当KTV,当即一跳,化做一条乱七八糟的禽鸟。尤念乍一看,五分像蛇鹫五分像雕,究其所以然,应该什么都不是。
在祖章惊恐的眼神中,杨晓侠飞到他头顶又抓又啄,祖章亦不甘示弱反击回去,屋内登时充满了鸟毛和头发,乌烟瘴气。
白夕浮犹记被床单捆了半天之仇,早就想揍了,奈何揍孩子必须要合情合理、不容反驳,这个理由必须熊堪琦也得认同,否则他将会是第一个不准自己动手的。如今理由来了,还不用自己动手,白夕浮乐得观看。
正事上,尤念和陈辰都不是允许含糊的主儿,当即一个人揪一个,关进同一间卧室,叫他们在里面慢慢打。
计划花了整整一天一夜,几本制定完毕,其中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过去。从这里到大兴安岭,千里迢迢,危险重重,敌人会在目的地设下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。但是他们都不是先知,也无法动用任何力量预料敌人的动向。
计划归于计划,只是个框架,像一篇史诗级长篇的梗概,具体细节还需要现场补充。然而精华不在于梗概而在于细节。尤念深知他们只能随机应变,千叮咛万嘱咐,有任何风吹草动,都先逃了命再做从长计议。
许是因为没想到这句人情味儿备足的话,能从嘴硬的尤念口中听到,白夕浮钟九诗等对龙的态度暂且缓和不少。毕竟龙有前科。熊堪琦一度目不转睛地盯着尤念:“我只信我信的人,你永远不会让人失望。”
陈辰为这句话吃起了干醋。
其实不然,尤念认为齐麟是他自己的事,搭上大家的前途已经让他过不去自己这关。若不是知道劝也无用,尤念定然孤身前往。
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养精蓄锐,对于尤念而言,脑力消耗远超体力消耗,躺下就睡着,好像急着与梦中情郎相遇。大家来来回回打包东西,大包小包拎回来保暖装备,叮叮咚咚摆弄,也没能把他吵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