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在一切错觉都过去了。
两个杀戮秀明星站在单薄的灯光下,表情很吓人。灰田希望他们能说点什么,可是没人说话,一切停滞在悬崖之前,无法向前一步,空气都凝固了。
灰田鼓起勇气说下去。
“听着,如果你们不这么做,今晚就得回到‘宴会’上去。”她说,“他们得给你们一个足够羞辱的教训,确认你们仍是顺从的。不会有很多人看到的,只有最高层那些——
“别这么看着我,你们不会想把迪迪扯进来的!”
屋子里一片死寂。
夏天张开手掌,又死死攥住,灰田不太确定他是否在尽力控制去拔枪,但这动作像垂死的挣扎。
“她在哪?”他虚弱地说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灰田说。
他不再说话了。
夏天从来都是个知道该做些什么的人,他身体里好像天生就有某种机制,即使生活在这种黑暗中,也从不混淆,不会迷失。但当来到上城,他终会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,无从选择,只能把尊严交出去,让那些人碾碎。他甚至还必须主动配合。连死亡都已从选项中消失了。
好一会儿,她听白敬安说道:“我们具体要干什么?”
那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飘,很遥远。灰田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,可她仍在这里,像他们一样,无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“我会……给你们一些注射药物,你们……身体上必须得有反应。他们准备了内置式耳机,有些细节……”她干巴巴地说,“他们说……你得接吻,得有插入和内射……天哪……”
她盯着地板,艰难地说下去。
“他们说……这次你得在下面,白敬安……”她说,“夏天,你……”
夏天猛地拿起桌上的杯子,朝墙上砸过去。
它发出惊人的破碎声,水和碎片溅得四处都是,她哆嗦了一下。
“我没法干这个。”夏天说。
“你没有选择!”灰田说。
“我干不了!”
“我知道,但是……”
白敬安说道:“我们会做的。”
雅克夫斯基认为,上城权贵们最大的问题是混淆。
他们无法区分食欲、性欲、爱、理想、仇恨或是毁灭……他们无法区分活着和死去,贪婪让所有的分野模糊和消失,只留下欲望本身,并最终化为恶意的虚无。
这些人一年又一年地堕落下去,到了现在,已经进化得基本就是一群怪物。
他很确定靠着目前这点酒,自己是无法度过这个演播过程的,于是又从恒温柜里搜罗了十几瓶,摆在能看见的地方。
他也没管是什么酒——肯定极其贵,不过能醉就行。
这不是他第一次管控嘉宾秀了,这事从来用的都是上城最顶尖的后台班子。在这种秀上,你不醉得半死是没法干下去的。有时候还得加点儿记忆屏蔽。
在替魔鬼工作的时候,人的大脑是没有足够承受能力的。
灰田给了那两个受害者内置式耳机,薄薄一片贴着,几乎感觉不到,但这将掌握整件事情的进程。
她结结巴巴说了一些具体要求,雅克夫斯基很高兴不用自己说,没人会想说这个。她留了一瓶润滑剂,还给了他们注射了针剂。
白敬安站在阴影中,用一副仇恨的表情看着枪式注射器,灰田说道:“非得这样不可,听着……你们必须得勃起,必须得……完成这个。这是最好的提案,你们承担不起这样的损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