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着田间小路走进了村子里,他家在村子最西边,照他走路的速度,需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家。
“哎,这不是小清吗?你回来啦!”路上,有人看到了岳清,也认出了这个十六岁离村的少年,L村不大,一共有两百多户人家,L村有两大姓,一是岳姓,一是王姓,跟他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,一手提着铁桶,一手端着米糠。
“我回来了,王婶,出来喂猪啊。”岳清也笑着打招呼,虽然他离开村子有七八年了,但是村子没有多大的变化,村里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变化。
“是啊,你这孩子走了七八年,个子长高不少,记得来家里玩啊……”
“好的。”
不久后,岳清站到了自家门前,半新半旧的二层小楼,院门是黑漆大铁门,在大铁门上有一扇能供一人进出的小角门,岳清打开小角门走了进去。
深秋将之,院墙外种着一溜的杨树,风一吹,就发出沙沙的响声,也吹落枯黄的,半枯黄的树叶,有一片从岳清的头顶缓缓飘落。
虽然他七八年没有回来,但是爸爸妈妈每年都会邮寄一笔钱回来,拜托附近的叔叔伯伯给打扫清理,因此岳清回来了,院子里并没有长满杂草。
进了屋子,也没有太久不住人的冷清,岳清随手扯下被罩,躺到了西屋里的炕上,此时他才觉出心头的空荡荡,抬手捂住了眼睛,遮住了湿润的眼角,心里的一角在痛着,狠狠的痛着。
被背叛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,还是被他一直不提防的人背叛。
“小清,是你回来了吗?”院子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,岳清急忙跳起来,擦了一把眼角:“哎,是我,二姑婆。”
02
岳清迎出门外,就看到手里端着一只小精钢锅,年近七旬满头华发苍老的二姑婆,还有跟着二姑婆身边,十五六岁,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的少年。
“小清,小乐告诉我你回来了,我就想,你家里的锅灶还是冷的,天又晚了,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,一定还没有吃饭呢,正好我今晚做多了,给你拿过来点。”
二姑婆将小精钢锅递了过来,岳清急忙接过,紧跟着二姑婆的少年果然是岳乐,想不到七八年不见,岳乐长这么高了,昔日胖乎乎的小男孩,一下子抽高不少变纤瘦了。
“小清,天凉了,晚上多盖点。”二姑婆又叮咛了一句,就牵着岳乐离开了,临出角门的时候,岳乐扭头看了他一眼,还是他记忆里单纯的,有些羞涩的堂弟。
岳乐的父母在外经商,家里只剩下二姑婆和岳乐祖孙两个,听说岳乐的父母生意做的不小,近年来越发的大发了,但是他的父母却从没有想过,将他们祖孙两个接过去住,就因为二姑婆是农村老太太,岳乐是个哑巴。
岳乐不是天生的聋哑,小时候一场大病中的高烧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,从那时候起他的父母就开始嫌弃他,尤其是又有了其他儿女后,对岳乐就更是不闻不问了,除了每年寄钱回来,就再也没有踏上这块土地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