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爬了起来:“水鬼呢?”
他说:“压根没见着啊,就听你在这说呢,不是你让我们俩来的吗?”
我抬头,看见秦风跟他三舅妈认的那个大师高深莫测地端着一张脸,在那里八风不动地喝酒店送的大麦茶。
我说:“刚才我开门看见……”
秦风哎呦了一声:“你刚看见嘛了?我一敲门,你看见我脸都绿了,砰一声给我关门外头,我以为你怎么了,直接就把人家门给踹开了,结果看见你,好家伙,翻蹄亮掌地就冲我来了啊,让我师父贴一张符才老实,你是怎么了,被什么玩意上身了?”
我愣了半天:“我刚才开门,看见的是那只水鬼。”
秦风闻言也愣了。那法师悠悠地说了一句:“那是障眼法。”
我……
我好像只在西游记里听过这词儿。
我想了想,突然意识到:“不对!”
秦风说:“怎么了?”
我说:“那这么说的话……”
湖边那个握住我肩膀的人其实是……云玉!
他人呢?
把我甩上岸的人又是谁?
我甩了甩头站起身,秦风赶紧也站起来,问我:“你干嘛去?”
我说:“找云玉啊!就因为这个障眼法我把他扔湖边儿了!”
秦风一副脑袋疼的表情:“你上哪儿找?你还打算去湖里捞他么?你容易把那水鬼一块儿打包捞上来你知道么?山不过来你就过去是吧?”
我想了想:“不,他不可能在湖那里了,他跟着我上岸了……”
秦风说:“上哪儿找去啊?他知道回家吗?”
我说:“那么远他一个鬼怎么回?你让他坐地铁么?我得带他回家啊!”
秦风虚弱地叹了口气:“行吧我和你一起找。”
我说:“你和大师怎么来的?”
秦风说:“坐地铁啊。”
……我以为他俩御剑来的呢。我边下楼边说:“行,那四周找吧,我先叫个车……”
我僵在了楼梯口。
天已经黑了,傍晚时分刚停的雨这时候又下了起来,那具被泡得发绿的,肿胀的尸体正湿淋淋地站在门外,睁着一双被泡得发黑的眼睛,把脸贴在玻璃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。
秦风从楼上下来:“怎么了怎……我操,师父!”
那法师从后面挤了过来,把我们俩推到后面去,小声说:“都后退!”
他从自己的塑料雨衣口袋里掏出一叠符纸,刚要有所动作,我看见门外的水鬼的脸突然扭曲起来,它的脖子上无端出现了五道深痕,而这痕迹越来越深,越来越深,就好像……
没有好像。在我们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,这只水鬼的头被活生生地从后面拧了下来。
那水鬼的头在地上弹跳了几下,滚了几步,在地上不动了。
而那具水鬼的身后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