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言就有些吃力了,他不仅自己要游动,要跟住前面的人,那个河童的尸体还沉甸甸的背在他背上,吃了水更加沉重,把他拉扯着往下拽。
背包里还有密封的荀策的两管血,施言宁愿自己憋气憋死也不肯放弃。
哪怕是那怪物的尸体越来越重的把他往水底压,他也不肯松开背包带子,紧紧攥住,跟随着水流划动声费力前行。
这条水道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,四面八方的水压都在紧迫过来,慢慢的胸腔里的气体已然不再够用。
施言觉得手脚发沉,刚刚被压制过去的伤口麻痹感隐隐又有复苏之势,看见谷晓婕就游在前面,距离却在慢慢拉远。
就在他一口气快要告竭、渐渐往下沉的时候,忽然从旁边伸出一条手臂扶住他,竟然是最前面的游酒去而复返。
他责怪的看了眼施言用尽全力抓稳的背包带子,眼底掠过明显不快的情绪。
施言错觉下一秒他就要开口骂人了,但游酒忍住了。
紧接着他托起施言后脑勺,四唇交接,渡了一口气给他。
那口气渡得非常及时,缺氧过度的施言抓住一丝空隙,温顺的张开口唇汲取那点温度。
游酒渡过气就松开了他,改为抓着他那个吃水沉重的背包,带着昏昏沉沉的施言往前游动。
水下的光影闪耀,两个人的体重加上河童尸体,游酒游得辛苦万分,憋气憋得俊脸通红,施言眼瞅着他嘴边开始冒泡泡,眼看就要闭过气去。
教授内心剧烈挣扎着,在拖累游酒和放弃背包间难以取舍,那背包里有他一路收集来的各种珍贵样本,他不能……
他知道游酒意见很大,但游酒还是选择了返头保护他。
教授心底有着淡淡的隐秘的喜悦。
所幸所有的挣扎只在一息之间,施言突然感觉到身体开始往上浮,水底的黑暗如拨云见雾般慢慢散去,头顶水体有了微亮。
他们终于快接近出水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