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桐站起来打开他的工具箱,拿出工具包,把铆皮带需要的工具放进去,又顺手把旁边工具箱上史师傅拿出的工具放进自己的工具包。
史师傅是好人,本来赵桐技校机械毕业进厂是不需要师傅的,班长老纪头怕赵桐出事,就让史师傅带赵桐一段时间,结果史师傅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了赵桐整三年,八年过去了,赵桐也开始挑大梁了,老纪头史师傅却老了.
要是碰到和他们在一起干活,赵桐都抢着给他们背工具,像今天一起铆皮带的几人,顶数赵桐年轻,拿铆钉眼圈的活也是赵桐,要不是拿不了,翟师傅的葫芦也得赵桐拿。
接过学妹小杨递过的铆钉眼圈塞进工具包,把工具包扎紧,小杨低声问:“昨晚你宝贝儿子又闹了?”赵桐叹了口气:“还好,才闹到半夜两点。”
和她又聊了几句,赶紧到更衣室穿戴好保护品,提留着安全帽背着沉甸甸的工具包和几位师傅一起走出了机修厂房。
到三楼皮带有两座楼梯,厂房外的楼梯宽敞明亮,但是坡度低,得爬老半天才能上去,厂房内的小楼梯又潮又窄又陡还转圈,可路近不用绕道厂房外面,为赶时间,赵桐几个走的是小楼梯。
因为一伙人中赵桐最年轻所以走在了最后,走到2楼时,赵桐的近视眼镜片就有点模糊了,快到三楼时赵桐想摘下眼镜擦一下,抬右手时忘了手里还提留着安全帽,安全帽飘起来不知挂到哪里向后拽了赵桐一下,来不及反应,可怜赵桐那185高度170体重的庞大身躯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,耳朵里还能听到翟师傅葫芦的落地声,几位师傅的喊叫声以及好像是赵桐自己发出的尖叫。
好像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,赵桐晕忽忽的醒了过来,躺在地上:
左手大拇指--能动,右手大拇指--能动,左脚大拇指--能动,右脚大拇指--还能动!
双手撑地坐了起来,那倒霉的安全帽还在右手脖子上挂着,摘下扔一边;沉重的工具包背在身侧,摘下仍一边。
开始检查:左腿完好;右腿完好;左臂完好;右臂完好;上身完好;手伸进腰带里一摸,嗯还是原装!再伸手摸脸;眼镜没了!以赵桐那近视眼环顾四周,非常肯定这不是厂房,“妈的穿了!”
压下心中的不安,赵桐赶紧站起身来,四周稀稀落落的长着类似酸枣棵的植物,1米多高很茂盛的样子却是一个酸枣也没有,地面上的野草半死不活,耳边一点声音也没有,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毛。
赵桐抱着万分的希望想找到回家的路,他想那三个月的胖儿子,想他病弱的妻子以及父母。其实他心里明白,从那样高的楼梯栽下,不死也得半残,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,回去的希望已经渺茫,接下来就是如何适应了。
虽然赵桐生活在信息时代,可他却严重落伍时代,母亲身体不好,他怕母亲生气就一直听母亲的安排,大学没考上就进了技校,技校毕业进了父母所在的工厂[尽管工厂效益很差],几年后又听从母亲的安排和他现在的妻子结婚.
婚后不久妻子就查出肿瘤,一家人又忙着住院治病,三四年就这样流了过去,直到今年妻子拚着大半条命给他换来个9斤的胖儿子。
赵桐的母亲曾因赵桐姐姐的婚姻一夜白发,身体垮掉,那种惨像吓坏了当时还在高中的赵桐,从那时起,赵同对母亲关于他的任何要求都一切照做。
赵桐和他妻子也是这样,一来赵桐本身就是个善良温顺的人很好与人相处,二来妻子也是同厂职工子弟,也是听从家人安排和赵桐结婚,两人婚后日久生情,恰好演出了先结婚后恋爱的活戏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