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不知道,我没去过。”
白泽猛然惊醒,从床上坐起来,汗湿的头发垂在额前,正在往下面滴汗水。
没有拉窗帘的窗外已经有一丝浅淡的白光,照在白泽的身体一侧,拉长了另一端的影子。
房间的浴室发出哗啦的水声,然后一个□□的人影从里面出来。
“又做噩梦了?”西尼尔问。
“不,是个美梦,梦见我爸了。”
白泽拉开被子,穿着丝绸质感的长袍睡衣从床上下来,赤着脚走到西尼尔身前将他推进浴室。
西尼尔重新躺进装满蓝色液体的浴池,他现在身上的锈迹已经没了一半,多亏了管家找来这些修复液的功劳。虽然不知道昨天来到这里时管家为什么对自己冷言冷语的,送液体过来时更是已经要将嫌弃二字写在脸上,一点都不像白泽口中慈眉善目的老爷爷。
白泽将想要坐起来的西尼尔按进去:“不要乱动,管家说了,要等彻底修补好了才能出来。”
“行吧。”西尼尔撩了把修复液,这些似乎比兰迪做出来的更浓稠。
白泽来到浴室外间洗把脸,冰凉的水敷到脸上再掉下去,让他也精神了很多。
西尼尔身上的那些斑斑锈迹,就是清除污染的代价。他从封闭区出来走的道路和白泽不同,白泽因为没有受到污染,仅仅只是做了全方位的检查,并除掉带有污染的衣物饰物而已。
而西尼尔不同,他是重度污染,除了衣物之外,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,而清除污染就是相当于将他的表皮剥掉一层。没有麻醉,还要全程保持清醒。
这也是除了清除费用过高的另一个不能广泛推广的原因。
但是白泽还是很高兴,高兴西尼尔能出来。
这里对于白泽,和当初他从那座假森林里出来面对光耀城完全不同,那里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地方,而这里意味着家。
尤其是昨天和那座鸽骑士雕像的碰触,短短一瞬,太多他无法捋清的画面蜂拥而至冲进脑海。
让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谁。
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相熟的人来佐证自己还是自己,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到西尼尔身边。
那些画面里也包括白泽的父亲,上任鸽骑士——白叶知。
西尼尔:“因为那座雕像,你记得小时候了?”
“很混乱,有小时候的,但还有一些不像是我小时候的,不知道是我爸爸的还是其他人的记忆。因为太多太繁杂了,它们就好像只是留在我的脑袋里,缩成一团,并没有完全打开。”
白泽坐在浴池边,有些头疼的拍拍脑袋。不过也是因为这里面属于父亲的零碎的片段,他终于感受到了独属于白叶知的父爱温暖,也对这座庄园有了归属感,对于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也有了更深的感情。
昨天在克罗斯,见过西尼尔稳定了不安的情绪后,他再次看到狄辰就记起小时候初次见到狄辰的片段,所以他愿意相信狄辰,出于对自己父亲的信任。
西尼尔问:“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水湖塔的吗。”
“有一点,很模糊。”悲伤弥漫,几滴眼泪从白泽被散乱头发遮住的双眼滴到水池边缘,发出清脆声响,“那一天我父亲为了救我死了,死前将我推进了封闭区,我眼睁睁的看着和他越来越远,他最后的那个眼神……”
西尼尔正要站起来,就听见白泽一声大喊:“躺回去!”
西尼尔立刻乖乖躺好。
白泽抹了下脸。
“我前几天还遇见一个自称六目组织的人,他说我爸是被这个国家的骑士杀死的。”
“你相信吗?”
“我不知道,我很迷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