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酆琅不解其意,顾不上肮脏的竹简,反手就别在腰间,跟在他身后。
玄青辞往越池的方向而去,想象着阎酆琅在忘川河中一边说着“我想做做你曾经做过的事情”,一边逐渐消散身影,直至不见。
阎酆琅自是不知道玄青辞此刻在想什么,看他扛着一条蛇走路摇摇摆摆的样子,像是一个憨厚的大爷。
玄青辞把赤蛇“噗嗤”扔在地上,从别处找来木枝,每根约有小半个手臂这么粗细,被他架成两个三角,中间还横着一根木棍。
他搭好架子,看看地上可怜兮兮的赤蛇,又看向在树底下坐着看戏的阎酆琅,走了过去。
“嗯?”
阎酆琅看着玄青辞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掌,一脸疑惑。
“匕首。”
阎酆琅从竹简里掏出来一把黑金匕首,玄青辞反手握住匕首,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赤蛇的样子,让阎酆琅有种他这是去杀猪的感觉。
只见玄青辞一手握住赤蛇蛇头,快、狠、准地割下蛇头后扔到木枝架下,手法娴熟地从蛇头断裂处下刀,一鼓作气划开蛇肚皮,用匕首挑开骨头,随后笔直拉出一条完整的蛇骨脊。
于是一条软绵绵的蛇肉清晰地展现在了阎酆琅面前,看得他瞠目结舌。
玄青辞一手拎着蛇肉,一手提着黑金匕首,身上不沾染一丝鲜血地走向越池,将去了头,剃了骨的蛇肉往池子里甩来甩去,确定把蛇肉洗干净了后拎了起来,长度足足有玄青辞人身这么高。
阎酆琅还从没见过笔直的蛇,这赤蛇被玄青辞拎起来后,他竟觉得瘆得慌。
玄青辞转过身,就看见阎酆琅正盯着自己手里被开膛破肚的赤蛇,面露抵触。
“不想吃可以看着我吃。”玄青辞一边说着,一边将手里的黑金匕首飞向阎酆琅,被后者徒手抓住刀柄。
阎酆琅咽了口口水,没说话,他想看看玄青辞究竟想做什么。
只见玄青辞比划了一下蛇身长度和木棍的长度,发现蛇身比木棍略长一个小臂。
阎酆琅看着他将木棍尖端刺入蛇头断裂的地方,然后再用剩下的蛇身缠上木棍,蛇尾巴再插入木棍的尾部,牢牢地将蛇肉固定在木棍上。
玄青辞打了一道术法,点燃了在木棍底下放着的碎木头和干草。
阎酆琅明白过来了,嬉笑着凑过去,蹲在玄青辞的左侧,指着被熏烤着的蛇肉,说:“我还以为你要化作原身吞了它。”
玄青辞冲着阎酆琅龇了龇牙,一边回道:“原身时我不能咬它,只能吞,人身就不同了。”
阎酆琅抓过玄青辞的下巴,看着他一副洁白的牙齿,安分地待在一张红唇后面,想不明白这么一口漂亮的牙,怎么就能咬死人呢?
玄青辞噘着嘴,下巴被他抓着有些酸痛,挥开了他的手,又说:“我在人界的时候,看见那些书生这么做过,他们捉到鱼,把鱼鳞削除,然后放在火架子上烤,我看他们吃得挺香,就自己试了几次。”
阎酆琅奇怪道:“你不能尝出甜酸苦辣,那这……”
“虽说我没有凡人的味觉,但我能感知冷暖,也能闻到气味。”玄青辞一边说话,一边用术法转动木棍,让木棍上的蛇肉受热均匀。
阎酆琅明白似地点点头,玄青辞瞥了他一眼,故意说道:“酆琅去别处休息会儿吧,此处烟火太重。”
阎酆琅起身作势要走,但又蹲了下来,一副赖着玄青辞的模样。
他这不是要赶自己走,然后自己吃独食嘛?
玄青辞见他这样子,只觉得好笑,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,问:“想吃啊?”
阎酆琅直勾勾地盯着那有些泛红的蛇肉,回道:“没有,我说做你曾做过的事,可没说过要吃你曾吃过的东西。”
玄青辞装作满不在意地“哦”了一声,看见离火最近的一块蛇肉上有了泛黄的现象,便用手不停扇风,将蛇肉烤熟的香气扇过来。
“嗯……这里可以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