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

玄青辞越想阎酆琅说话的样子,心里就越来气,揪住小二的领子,阴恻恻道:“有什么来什么。”

小二连连点头,脚下一抹油就跑了。

没过多久,就拎着两壶由青釉陶罐装着的,有玄青辞两个脑袋大的酒来了。

玄青辞嗅觉顶好,虽说没有味觉,但问这味道就知道是好酒,掀了酒塞子,就往自己嘴里灌。

小二哪里见过这般牛饮的人,顿时目瞪口呆,自顾自地给自己托了托下巴,随后一转身就去找掌柜,将这情况告诉他,免得这人赊账。

哪知道掌柜刚到,就只看见一个已经空了的酒壶,以及快把另一壶酒喝没了的玄青辞。

“客官……”掌柜走过去,弯着腰凑在玄青辞面前,“这酒后劲大,客官可别贪杯了。”

玄青辞把酒壶放下,瞪着一双赤眸转转悠悠地望向掌柜,眼里含着水汽,被酒水染湿的唇一勾,轻声道:“贪你个鬼……”

掌柜一听,脸上一热,耐着性子道:“客官,这酒你可喝了,这账……”

阎酆琅寻着玄青辞的气息,走进尚柳香,看见喝得一塌糊涂,神志不大清醒还在和掌柜打马虎眼的玄青辞,快步走过去,想夺过他手里的酒。

玄青辞只觉得面上一阵冷风袭来,下意识地将酒壶移开,抬眼望去,就看见黑着脸的阎酆琅,正怒火冲天地看着自己。

“你有什么可生气的?”玄青辞皱眉说着,他好心好意想给白清羽一个念想,好说歹说去往轮回台的路上还能有个希望,结果被阎酆琅这么一开口,本就凄凉的路更加凄凉了。

阎酆琅知道当时的玄青辞想做什么,可白清羽终归是要知道真相的,无妄的希望和虚假的判决,等到她得知真相,远比当初的悲痛更甚。

所谓不留尘事,便是要和生前事一刀两断。

阎酆琅见他没有理解反而越陷越深的样子,心里颇为酸涩,他怎么在意别人的情绪,比在意我的还多?

“不准喝了。”阎酆琅厉声呵斥,伸手再次夺取。

玄青辞一怒之下,起身翻过桌子,醉醺醺地拎着酒壶站在阎酆琅对面,隔着一张桌子,与他对峙。

小二和掌柜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惯不惯了,索性退到一边,还不忘帮他们搬走两张凳子,给他们腾出位置。

阎酆琅不能在众多凡人面前暴露身份,只能徒手将玄青辞抓获,见他一手护着酒壶的样子,便从桌上抄起筷子,飞了过去。

玄青辞眼见几支筷子刺向自己,下腰躲过了攻击,还不忘给自己灌一口,另一手撑地,迅速起身后就想逃离尚柳香。

阎酆琅哪里肯放他走,一手抓住他的肩膀,抬起一腿用膝盖将他手里的酒壶顶了出去,两手把玄青辞的手交叉捆在胸前。

“你放开我!”

小二见这打斗结束得这般快,和掌柜互视一眼,后者讪笑着走了上去。

玄青辞浑身软绵绵的,没什么力气,张嘴就对着阎酆琅的脖子咬上去,被阎酆琅猛地一掐脖子,让他一口咬在了桌子边上。

“唔……”

掌柜一瞪眼睛,心里直呼,我的梨木桌啊!

“客官,这账……”

阎酆琅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扔在桌子上,一边一掌拍晕了玄青辞。

此时,天方骤变。

第一百零四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

阎酆琅将玄青辞带回了天界,把他放在阎君殿内的玉蚌里。

玉蚌本是一只五百年的蚌妖,先前惹恼了阎酆琅,被他打回了原型,觉得它还会修成恶妖,不得已便一直留在身边。后来阎酆琅又觉得身边留着这么一只凶神恶煞的蚌妖实在不妥,于是被他剥离了魂灵,做成了自己的床榻,合则夜,开则昼。

他安顿好玄青辞,替他合上了玉蚌,还在外面凝了一道结界,这才放心地离开阎君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