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总是反反复复思量临夜问他的那句话。
“你到底有什麽资格嫌弃别人。”
是啊,他到底有什麽资格呢?其实他才是最自私的,他渴望拥有一切美好,为了那些美好,他总是努力去杀掉别人的美好。
可是他总会遭到报应的,他越想得到的,他就越得不到。
他的父亲轻易看穿了他的本质,他与他母亲一样,是自私的货色,有着高傲的血统,却有一颗下贱的心。
他感觉到脸上湿湿的。
“除了你自己,没人救了你。”他父亲冷声道,在梦境的顶端看着他,眼带怜悯,“为什麽你会在青君身边睡着呢?因为你们是一种人,一样自私自利又渴望救赎的人,可是除了自己,谁能把你拉出那个深渊呢?”
是啊,没人能拉他出深渊。
阿银殿下的好不行,父皇的冷厉不行,兄弟的热情不行,爱人的爱也不行。
他深陷在泥淖里,他爬不出来,他不知道怎麽才是最好的。
他恨他母亲,可是他又爱她,他爱他父亲,却又忍不住憎恶,他想和临水好好的,可是他又忍不住去算计,甚至他想跟青君好好过日子,可是他又会想着报仇。
他分裂出墓陵,分割出他最邪恶的一面,他以为墓陵会一团糟糕,会恶心的要命,可是墓陵干净的像水,那样清清澈澈。
问题只是出在他身上,他的心里有一个洞,除了他自己,谁也填不满。
可是他找不到填补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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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人在哭,哭声哀哀,像是死亡,而他袖手旁观,毫无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