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遥横了他一眼。
云遥说:“绵绵,你回去再想想。千百万年都要在喝药与煎熬里度过,你不觉得对自己太残忍了吗?”
……
天帝与天后于天宫办蟠桃宴,遍邀诸神仙与几大妖家。这是难得的天界盛事,连谧神君却照旧避门不出——寻个清净。
他不出门,也不意味着别人就不会找上门来,想叨扰他的大有人在。
那天绵绵在院子里打扫,听见门外说求见连谧神君,他便放下扫帚去开门。一看有些惊讶,门外站的是谭闵和冬仪夫人。
谭闵一见他眼睛就亮了:“绵绵。”
冬仪夫人虽也惊诧,却还是没给云采好脸看,傲慢地问道:“你一个小妖精怎么会在银宣宫?”
宫中的仙侍闻声走过来,对他们道:“这是如今我家神君最看重的仙侍云采小公子。请问二位因何事登门?”
冬仪夫人道:“自神君重塑神身,我们母子还未与神君相见。今日恰逢天界蟠桃盛宴,我们特来银宣宫拜访。”
仙侍在天界待得年头算长,认得出这是司水君家的夫人与三公子,不敢怠慢,即刻去询问神君是否接见。
末了,神君说见见。于是云采就领着他们穿过园间小径,到殿中去。
谭闵一路都试图与云采搭话,云采置若罔闻,将他当成陌生人,丝毫不理睬他。
入了殿中,云采请两位入座,吩咐仙侍奉上茶来,然后他就站在了前来迎客的连谧神君身边。
冬仪夫人一见连谧神君就眼泪汪汪,说她终于见到他了,说她这一万年来时常会想起他,每次在梦里看到他,醒来都怅然若失。
“多谢弟妹记挂了。”连谧神君说,“三弟为何没有一同前来?”
冬仪夫人讪讪道:“霜华山还有要紧事,刚下蟠桃宴,他就收到青鸟传的信,便立刻返山去了,没赶得及来一趟银宣宫,因此只有我们母子前来,还望神君勿怪。”
连谧神君客套地说不会。
冬仪夫人见连谧神君也不像是领旧情的样子,就推搡了一把谭闵,让他喊“二伯”。
冬仪夫人说:“我家的三个儿子,你都还没见过吧。这是我的三儿子谭闵。”
“久仰大名。”
“神君之前听说过谭闵吗?”
“听说过,私自困锁云家兄弟,都闹到善冥之境的夜岈君那儿去了。”
冬仪夫人的笑容僵硬了。她道:“哎呀,是谭闵那会儿年轻气盛,惹事犯了错。他如今已经知悔改了。不知您是从何处听说此事的呢?”
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神君身旁的云采身上,疑心是这个小妖精告的状。
这时栀颜敲了门,从外边推门进来:“神君,尔梦山的谭……”
栀颜看到是云采陪在神君身边,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,以往这种时候,都是她站在神君身边。
她低声道:“尔梦山的谭凌公子与夫人在外求见。”
云采一听是十一姐和姐夫,立刻看向连谧神君。连谧神君看了他一眼,又转头对冬仪夫人与谭闵道:“这可凑巧了,另一位侄儿也来了。快请他们进来。”
蟠桃宴上,谭凌与云朵来迟,也没来得及与司水君家碰个面。这会儿来银宣宫拜访,恰好就遇上了。
云朵是不愿意见到这两位的,她的小叔子和婆婆都不是善茬,与他们云家有仇。冬仪夫人看到云朵,也是正襟危坐,摆出一副威严的婆母架势。
云朵进殿一扭头看到连谧神君,脱口而出:“二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