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的时候，皇后才起，甄淳不得已在门外侯着。

今儿恰是初一，后宫妃嫔照例都是要来给皇后请安的，柳嫔也就比甄淳迟了几步。

她一来，门外就热闹了，宫女太监能跟的都跟着，可不闹哄哄一团，再加上她让宫女给她讲宫里的趣事儿，时不时笑上两声，这就更热闹了。

甄淳这边冷清的就两个人，柳嫔笑了好一会，才装作不经意地发现她俩，莲步轻移来到两人面前，笑呵呵地问道：“这可是甄宝林？瞧着眼生的紧。”

柳嫔身上扑鼻的香味迫得甄淳屏住呼吸，紧紧闭上了嘴，生怕一开口，香味呛进喉咙。柳嫔还故意似的越靠越近，她不敢上身后倾，又不敢撤步退开，真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
甄淳眨巴着眼睛微微牵起嘴角，扯出来的笑容看着有些僵硬，可总比面无表情或者一脸嫌恶来得好。

“闻这香，您就是柳嫔娘娘了吧，宫里就属您身上的香味醉人。”都快把人熏晕了，能不醉人吗！

“可真会说话！”柳嫔团扇掩唇，笑道，“怪不得能得陛下喜欢！换我我也喜欢！妹妹说是不是！”

“姐姐说笑了。”

称姐道妹谁不会，都按你意思来了，求你快走，退两步都行，后边又来人了，被误会了可不好！

甄淳笑得脸部肌肉都快僵了，柳嫔才放过她，临走又好似想起什么，状若无意地问了声：“妹妹可喜欢红枣桂圆，好喝吗？”

甄淳心里咯噔一声，眼神略有些微妙。

她从沉瑛姑姑那里听说德妃行事高调，不喜欢那些刚得宠的秀女啊什么的，就爱给她们送些吃的啊喝的啊玩的啊，上面撒点毒，警告她们，让她们别得意。

甄淳也是被警告的一员，得了碗红枣桂圆，导致她吐血卧床。

不过柳嫔这话什么意思，问她吐血吐得开心吗？难道她回答说好喝好喝，告诉别人她巴不得再来一碗，多吐几升血然后一命呜呼？

“妹妹要是觉得味道还行，过几天姐姐让人再给你送些过去？”柳嫔笑看甄淳，手上缓缓转着扇子，等她回话。

甄淳两只眼睛直愣愣瞪着柳嫔，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坏，这话让她怎么回！说不好喝，这是明晃晃告诉众人，她准备和德妃作对。说好喝，那就是拿着喇叭大声喊，我以后就要跟在德妃后边混了！她有恁傻吗！

这会儿要来请安的妃嫔都陆陆续续到了，一个个杵在两人不远处看戏，就差几盘小零嘴再来过过嘴瘾了。

绿蕊看甄淳这架势是要和人干架，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，给她使眼色，告诉她别让人看了笑话。她们宝林刚进宫时就很犟，也不知道劝不劝得回来。

果然，甄淳看都不看她，压根没歇火的意思。

甄淳头也不回地抽回绿蕊手上的袖子，上前两步，对着柳嫔假笑道：“妹妹牙口不好，甜腻的东西不能多吃，否则吃坏了牙，可找谁说理去，姐姐说是吗？”

有本事你说出了事你负责，你敢说我就敢再来一碗！哼！

柳嫔敛起笑眸，正准备说些什么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就出来请外边等着的妃嫔进去，她不得不作罢。

毕竟，请安才是正事。

甄淳微微一笑，礼让道：“姐姐先请？”

柳嫔也不客气，招呼都不打一声，当先踏进了止梧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