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问就代表着自曝。
卞婃在听到第一个词语的时候,心脏就像被拽住一般猛烈的一跳动,在听到话尾的那个熟悉又让她生理性恶心的名字时,卞婃攥紧了自己冰凉的双手,竟然咧嘴笑了出来。
她的这次笑与方才的完全不一样,一双眼睛沉沉定定的睁在那里,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,更看不出来有丝毫的情绪,唯独嘴角僵硬的往上扬,像是覆上了一层坚硬的壳,将一切的软弱都封死在阴森底下。
卞婃此刻像是吞食了死苍蝇一般恶心,她无法估计盛航到底还知道些什么,对于自己他又打听过什么,她只能干巴巴的笑着,像是示好,又像是警告,看得盛航毛骨悚然。
“这不挺好嘛,温静慧今天还说要跟我做好朋友呢。”卞婃的这句话听着一点也不温馨,她好似不是在讨论友情至上的问题,语气尖酸又怪异,盛航毫不怀疑,如果卞婃手里有一把磨尖了的刀,她一定会戳穿所有人的心脏。
外边天色已经擦黑,偶尔来往三两个人,冷冷清清。
卞婃摇下车窗,外边的热气瞬时扑进了车里,将原本烦闷的空气灌通得更加闷热,她无所谓的微微探出头去,旋开了手里的口红管,冷眉冷眼的盯死那方小小的后视镜,将自己的嘴唇涂得血红生硬。
她就像是冷冽的女鬼,等着夜色渐浓大杀四方。
盛航的手腕搭在方向盘上,默不作声地盯着卞婃,他不得不承认卞婃怎么样都是美的,不论是素面朝天还是浓妆艳抹,前者不苍白,后者不艳俗,什么在她身上都是合适的。
盛航忧心忡忡,最后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。
一脚油门踩到底,跑车轰鸣着疾速切进了车流里。
卞婃今晚确实在大杀四方,她好整以暇的坐在宝利的卡座里,第五十一次看着盛航挡住了一个陌生男人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,卞婃倒是乐于看盛航为自己疲于奔命,但盛航真的受不住了。
“你能不能把你那该死的魅力收一收。”盛航像是脱了水的鱼,从进到这里开始,那些陌生的目光就没从卞婃身上移开过,从坐下来算起,盛航连自己的酒杯都没摸过一次,替卞婃挡人说得是口干舌燥。
卞婃伸出一根指头在盛航眼前晃了晃,“这难道能怪我吗,你倒是有办法教我怎么收一收魅力啊,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真是不诚实。”说完她还颇为有理的哼了一哼。
盛航说不过她,气得端起酒杯咕嘟嘟喝完了一整杯。
虽然她说得很对,但盛航就是不想承认。
今晚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,盛航自诩是个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的成功者,在酒吧混得风生水起,情场酒场从未失意过,但直到现在,都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过来同盛航搭过讪。
卞婃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盛航,借着喝果汁的间隙笑抽了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