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亦白走近时听到的最后一句。
默桥一脸无措地站在原地,他伸手裹好她肩上松散的围巾,转身拉住她微凉的手,“走吧。”
农历十二月的寒风真得很冷,吹在身上彷如刀刻斧削。
“我去公司拿份文件,你站在这里等我。”
她点头,恍惚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。隆冬的闹市街头,来往的行人车辆依旧川流不息,一阵阵此起彼伏的车鸣喧嚣,似远似近。
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,她孑然一身地站在异国街头,无法被爱原谅的绝望慌痛,初到他乡的陌生惶恐,以及刻骨蚀心的日思夜念……再到后来如噩梦般的境遇,那间暗无天日的屋子,她像一具行尸走肉地活着,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,无法逃脱,无从避及,任凭她如何呼喊都无人理会……
纳瓦的那句话仿佛一声魔咒,将这压抑多年的一切突然唤醒。
“我说过,如果再遇到你,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。”
这也是她上飞机前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眼睛一下子变得湿热。
她模糊地望见远远走来的熟悉身影,仿佛看到了溺水前的浮木。
马路对面的他脸色一变,俊眉紧紧拧了起来。
红灯。
她却浑然不觉地冲了过来,一下撞进他怀里,身后一阵急鸣的喇叭声。亦白气得想将她拉开,抬手却摸到一阵湿热。
她……
唉!
“默桥。”他搂紧怀里的人,声音低低地说,“你以为哭就不用挨骂了?”
她抬头瞪他。
这个人!
亦白失笑,伸手去揩她脸上的泪水,却被她推开。她将脑袋重新埋进他怀里,两手紧紧环住他的腰,好一会儿都不肯放开。
路人频频投来或暧昧或艳羡的目光,亦白的俊脸上闪现出一丝尴尬。
“这是街上。”他拧眉低声道。
默桥埋着头,声音闷闷的,“唔,反正都要挨骂。”
他认命地叹息,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,真是永远都要做好丢脸的准备。
在外面吃好晚饭,他们步行回家。默桥一路都很沉闷,两眼红红的。快到小区时,她突然停了下来。
“亦白,我……”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,声音带着哽咽,“我得罪了泰国王室。”
他沉默了一下,将她微凉的手握入掌中,俊脸上神情不变,“恩,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