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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家里逼我成亲,婚事是早就定下的。

我厌恶那些在内宅争斗中浸大的女人,然而出身注定不能容我按照意愿选择,况且把人家耽误到十八岁,也该负责任。

谁想这一回长安,便没能再返回边关。

可令人没想到的是,新娘竟在迎亲回来的路上死了。此事惊动了大理寺,然而查来查去也未曾有什么结果。

我与杜娘子从未见过面,亦未曾拜堂,更谈不上什么情分,但好歹也算我半个妻子了,岂能容忍她在我眼皮底下枉死?

于是我留在长安,求了刑部的官职。我虽不欲依靠家族力量,但也明白,自从我出生那天起,身上便已经被烙上了标记,官途注定要比庶身要平坦许多倍,所以不想做自欺欺人的事。

一方面因为家族原因,一方面也因为我在戍边时立下的累累军功,我被顺利地分到了刑部,一开始便是正六品官员。

未曾想,我确是有些破案的天赋。可遗憾的是,刚开始确实破案经验不足,加上凶手作案干净利索,我花费了两三年都不曾找到蛛丝马迹。

可因为破了不少案子,我的官位越来越高,也因此见识的官场丑陋越多。

这时候我才明白,原来我不过是从一个火堆跳到了炼狱。抽身?自从我踏入官场的那一刻,身上便背起了家族的荣耀,我们萧氏,从没有这么怂的男儿。

兰陵的族学中挂了萧氏历代高官的画像,他们无不是权倾朝野,我知道,百年之后,能在萧氏挂起画像,对每一个萧氏子孙来说是最好的归宿,亦是我最好的归宿。

可是,我无法如父亲那样刚直,倘若有件事情,我明明知道有许多更好的办法,我为何时时刻刻要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去硬碰?

官场之上,父子狭路相逢,我与他依旧是水火不容。

某天,我亲眼看着他在大殿上同魏征扭打起来,那时候我心头涌现的不是嘲讽,也不是鄙夷,竟然是动容,是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