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着廊梯上行之时,季青临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玉佩,不由停住了脚步,迟疑道:“我怎么觉得这丝线……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?”
池若谷回头看了一眼,道:“从小榆林到城中这一段我们的位置变了,丝线的指向自然也会略有变化。”
“不是,”季青临蹙眉道,“不是方向,是我觉得它……我也说不清,就是觉得它和先前有哪里不同。”
池若谷盯着那丝线看了片刻,奇怪道:“你确定没看错吗?”
不知为何,季青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他抬头看向解无移道:“我想去看看。”
解无移看了一眼那玉佩,随即颔首道:“好。”
池若谷怔了怔,劝道:“都已经这么晚了,要不……明日再去?”
季青临摇了摇头道:“不去看一眼我实在有些不放心。”
池若谷见他心意已决,也未再劝阻,理解地点了点头,又指向银锣和石不语的住处问道:“那我去叫他们?”
解无移道:“不必,你也去睡吧,我和他同去便可。”
说罢,二人也未再耽搁,直接下了廊梯往园外行去。
这次的丝线比上次双生子的那两条还要短些,由此可知霍绝转生之处应该就在榆州城外西面不远处。
此时已是后半夜,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的车夫恐怕已经入睡,驿站又早已打烊,二人索性也没再寻车马,带着白毛直接步行出了西城门。
夜半的城郊静谧非常,除了草间虫鸣便只剩皎洁月光,偶有不知名的野物从道边丛中穿过,也都是一闪即逝,来去无踪。
季青临本有一肚子的疑问,可真到了静下来独处之时,却又忽然发觉自己求解的欲望似乎也没那么迫切。
霍叔为何要去季府,为何要与银锣装作不识,为何要教他习武,为何要送他入宫,这一切疑问最终都会指向同一个终点——这些所谓的“欺骗”可曾加害于他。
答案是不曾。
既然如此,那些“为何”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