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发现什么了?”
“那天晚上我分明看到,死者习惯把襦裙腰带在身前缠绕,左右各系一个半蝴蝶结,而现在这种系法……”
林君暖下意识伸手探向自己腰间,边比划边解释道:“这种系法并不符合死者的习惯,而且,要自己在背后系出这样整齐对称的蝴蝶结其实是非常困难的。”
说完之后,她才抬头观察程江云的反应,却见程少卿看向这边的目光有些发怔,明显是走了神,瞬间就有些不乐意了,“喂,你听到了没?”
“听到了,”程江云倏地移开了视线,“你说得有点道理。”
分明就是很有道理好不好,林君暖低声嘟囔了一句,总结道:“死者没有穿鞋袜,脚底却非常干净,衣衫也很有可能是别人给她穿上的,照此推测,凶手应该是在室内,或者说是在死者家中害死死者,之后才将她抛|尸荒野。”
“那么问题来了,凶手为何要这么做,安安静静离开不就好了,刻意抛|尸不是自找麻烦吗?而且,既然要抛尸,不应该做得更加隐蔽一点吗,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破绽让我们发现?至少应该给死者穿上鞋袜吧!”
程江云默然点头:“嗯,这点确实很奇怪,你再看看,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线索。”
在一旁安静看了许久的吕鹏志突然悄声说道:“其实……你们是不是把凶手想象得太聪明了,说不定他就是心血来潮抛尸,压根没想这么多呢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
“不可能!”
二人异口同声道,目光也不约而同地扫了过来,把吕鹏志看得浑身不自在,程江云沉声道:“发现尸体时,死者衣衫妆容都很整齐,显然应该是有人刻意给她整理过,不可能是率性而为。”
林君暖也补充道:“而且,从系蝴蝶结的手法来看,凶手很可能是个有完美主义倾向的人,再加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犯案,不可能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。”
“完美主义是什么东西?”吕鹏志弱声问道。
林君暖神色一滞,没好气道:“就是做任何事都追求尽善尽美,和你的性格正好相反。”
吕鹏志不满地撇了撇嘴,目光在站在尸体前的二人身上扫来扫去,忽然诡异地发觉眼前这副画面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和谐,他家表哥和这位小兄弟似乎很合拍的样子呢。
二人也没再搭理他,林君暖继续发挥她的嗅觉优势,专心致志地探嗅尸体周身的不寻常气味,程江云伫在一旁看得认真,不远处吕鹏志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,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“死者识字吗?”林君暖忽地抬头问道。
程江云这次倒是一五一十地解答了:“应该不识字。死者出身贫苦,十四岁时被家人卖给杀猪的王屠夫当媳妇,两年前王屠夫死了,她成了寡妇,不知怎么搭上了一群街头混混,靠坑蒙拐骗出卖颜色来维持生计。”
“这就奇怪了,”林君暖微微蹙起眉头,“死者手指上有墨的气味,而且应该是品质偏上乘的桐油烟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