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认为莫书白不是凶手?”
林君暖斟酌了片刻,缓缓道:“在下虽然与莫画师并无交情,但也始终觉得,他不是那种视人命为儿戏的恶人。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“虽说如此,但如若他是凶手,很多地方都说不过去。”
“比如?”
“第一点,之前我也说过,从尸体被打理得一丝不乱这点来看,凶手应当是心思细腻、甚至可能有完美主义倾向的人,但是在莫画师身上,我完全看不到这点。”
林君暖想到丹青阁那间摆得乱糟糟、酒气熏天的画室,和完美主义可是完全不搭边。
“可能只是伪装。”
“嗯,不无可能,”林君暖微微点头,又继续说往下说。
“第二点,还是动机的问题,这几桩杀人案既不是为财,也不是为色,那么凶手究竟有什么目的?但凡莫画师与死者们有任何恩怨,不可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“世间也有以杀人为乐的丧心病狂之徒。”
“这点我不否认,但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取乐,对孤身寡居的花娘下手还算自然,根本犯不着费尽心机闯入许府,迷昏婢女再杀害许清涟,回顾凶手的行为细节,他杀人前后都极度理智,挑选下手对象时也明显带着十足的目的性。”
“我也猜测过,凶手是否是莫画师的仇人,才会特地挑选他的顾客下手,从而嫁祸莫画师,但是这也说不通,若是为了嫁祸,凶手不需要特地带走画像,明明白白地摆出来才能更早地让莫画师获罪,不是吗?”
程江云没有说话,薄唇微微抿紧,似乎在认真思索她的话是否合理。
林君暖也不介意,继续陈述自己的看法:“第三点,人的一言一行都容易虚伪作假,身上的气味却无法伪装,去过何处,做过何事,就算避而不谈,周身的气味也会出卖你。”
她伸出手指点点自己的鼻尖,轻笑道:“我的鼻子告诉我,莫画师并非恶人。”
“但是无论如何,凶手和莫画师绝对有某种关系,不是仇敌,但应该也算不上朋友,这点倒是十分让人寻味。”
“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,”程江云拧起眉头,声音低而沉:“但是无论哪一点,都不足以彻底洗清莫书白的嫌疑。”
“所以你们才设计诱敌嘛,”林君暖欣赏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,“没想到为了查案,程少卿竟然能冒如此之大的风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