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这桩看似简单的刺杀案竟然真的将他送到自己面前。
林君暖目光定定地看向程江云,双眸中满是坚持,“我一定要抓到他,帮我。”
面前的人唇角微扬,“好。”
***
林君暖没有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,程江云也没有追问,二人默契分工,继续在园子里四处查看。
这座园子废弃已久,通往前院的门虽然挂过锁,但经过长日的风吹日晒,锁头已经锈蚀,被人扯开扔在一旁。前方有两进屋,因为多年未有人居住,屋檐下覆满厚厚的尘埃,四处都是蜘蛛网,青石小道上都生出了杂草,地上还落下不少零碎的瓦片。大门外上了锁,人在门内无法推开,程江云翻出去看了看,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,似乎很有些年头,上边的字迹模糊不清。
从草上踩踏的痕迹可以推测,凶手经由荒园来到前院后,并没有急着离开,甚至还悠闲地蹲在屋檐下抽了一袋烟,在地板上留下一堆烟灰。他在大门前徘徊过一阵,试着推门没能推开,才翻墙离开,门背后的积灰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。
凶手个头虽然不高,手却十分细长,中指长得格外突出,右手小指头却极短,似乎被切掉了半截。林君暖将这个特征深深记在心里。
宅子前后院的门都上了锁,最后仍是程江云揽着林君暖翻墙离开,二人没有立即回大理寺,而是先去了一趟京兆府,听取最后的验尸结果。
据仵作说,阿民脖颈上的伤口切面平滑,是一刀毙命,割喉用的刀一定薄而锋利,而阿民拿来刺杀建远候的那把匕首,刀刃上却有许多缺口和卷曲,应该是在争夺冲撞之中形成的,凶器与伤口的形状并不吻合。
第二次验尸比第一次仔细许多,仵作甚至想要剖腹查验,被程江云拒绝才作罢。
再次看到阿民冷冰冰的尸体,林君暖的心情却有几分微妙,她既不忍阿民死后连遗体都不得安宁,却又恨不得不要放过他身上一丝一毫的线索,只为早日抓住凶手。
除了喉咙上的致命伤,阿民身上还有几处磕伤和抓伤,推测是在和建远候搏斗之中留下来的,除此之外并没发现什么有用线索。
从京兆府离开后,林君暖一直心不在焉,走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也不自知,脑海中来回闪现着阿民喉咙上伤口的模样,这样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她应该早些回想起来的,毕竟曾经亲眼见过,不是么。
鼻尖传来烤肉的焦香,程江云握着一把香喷喷的烤羊肉串站在她面前,“吃么?”
脑子再乱也影响不了她的食欲,林君暖抽出两大串羊肉,咬了满满一嘴,“当然要吃。”
羊肉烤得不算顶好,表面甚至还带着一层焦黑,但吃在嘴中仍有一种舒畅的暖意,芝麻与孜然的香味在口中爆开,让人不由得一串接着一串,完全停不下嘴。
看她吃得满嘴油,脸上的愁色慢慢消散,程江云舒了一口气,站在旁边继续投喂,神情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