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远候抿嘴摇头,“不认识。”
男子挣扎着看向建远候,眼中透出愤恨的凶光,“程老贼,你背信弃义,你不得好死!”建远候垂下头未看他。
“父亲既然不认识,他便由大理寺接手了。”程江云使了个眼色,准备让手下将男子带走,建远候纠结了许久,方才吞吞吐吐道:“你先、先让他们都退下。”
程江云点点头环视一圈,阿乙用麻绳将男子牢牢捆绑,往他嘴里塞进一团布,便掳着他和大理寺其他人一起退出了建远候的院落。
“父亲可以说了。”
建远候咬紧牙纠结了一会儿,才缓缓道:“刚才那人就是杀死刺客之人。”
“父亲与他有何关系?”
“没有任何关系!”建远候吼了一句,见程江云不为所动,方才压低声音道:“他是闵崇山安排的杀手。”
“杀手?为了杀谁?”
“不是说了吗,是他杀了刺客!”建远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“闵崇山知道有人想对本侯不利,便安排他来保护本侯,杀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程江云呲笑一声,“这么说来,他今晚夜闯侯府,也是为了保护父亲?”
“这就不清楚了,”建远候捏紧右手微微垂下头,“可能是闵崇山派他来的传信的。”
程江云将他的神态看在眼里,沉声继续追问,“父亲可知自己为何会被刺杀?”
建远候立即摇头,看起来却似乎有些心虚,“不知。”
“七年前,童记利民粮店,父亲可还记得?”
建远候咧开嘴,似乎大吃一惊,“你、你为何会知道?”
他为何会知道?程江云突然觉得十分可笑,他们父子之间果然过于疏远,以至于他今天才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的父亲竟是如此自大又自负之人,或许在建远候眼中,世间所有人都是蠢货,只有他自己聪明绝顶吧。
对这样的人并不需要拐弯抹角,程江云端正神色,认真发问:“请父亲如实告知,七年之前,您是否贪墨过赈灾粮?”
“混账,当然没有!”建远候气得面红耳赤,“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!老子就是饿死,也不会拿黑心钱!”
“闵崇山呢?”
建远候放低了声音,眼神也有些闪烁,“他、他只是购粮时挑错了铺子,没办好差事而已,也不能算是贪墨。”
“所以父亲便替他隐瞒下来?只因他是闵氏的兄长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