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刚才说的,要私下给你的那封信件,看一看吧,我知道你不喜欢冷硬的油印遗嘱,也不喜欢叨叨絮絮的长谈。里面的字都是我亲自手写的,没什么大事,只是我想对你讲的一些事,不算长,两分钟就能看完。十年没见,我能跟你交谈的几乎却少之又少,后天我就要回医院。
他讲话的时候一直咳嗽。
咳嗽,大喘气,都是淋巴结肿大压迫的表现。
奥兰多一手接过那张信封,一手撑住额头,他始终没有去看布莱迪的脸,布莱迪却一直盯着他,双眸如同被白色月光穿透,被夜风吹晃的湖水。
好了,我要休息了。布莱迪又咳了两下,晚安,奥兰多。
他视线落到秦珊身上:秦小姐,晚安。
晚安。秦珊忙不迭回道,她对眼前这位先生有些不可避免的难过和同情,更多的是尊敬。完全不敢怠慢布莱迪,被病魔折磨的人。
奥兰多一句话没有讲,夹着信封头也不回走出房间。
布莱迪手杖点地,拦住正要去追奥兰多的秦珊:帮我劝劝他。
好好。秦珊连连哈腰点头:您早一点睡下吧,病人就不要熬夜啦!
嗯。布莱迪用鼻音应道。他一整个人给他人的感觉都是轻轻的,不论是目光,面容,还是身体,气质,都如同半透明的蒲公英团,轻轻一刮就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