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是,永远是。
就算年华会让他发福出啤酒肚,磨灭他头发原先乌黑的光泽,他脸上的线条不再硬朗龟裂出干枯的皱纹,他眼睛原先清澈的光亮逐渐浑浊,他指节颤抖都无法握紧你的手腕,他叫你名字的嗓音已然沙哑如砾。
——长相,财富,身姿都一无所存。而你却依然可以用自己同样并不动听的声音,叫他一句“老头子”,陪他在公园的小道散步,心头依然饱含少女一般黏稠的浓情蜜意。
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,爱慕你的美丽,假意或真心,唯独我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。这才是真正该憧憬的爱情,而非现今这个时刻挂在嘴边念念不忘的“白高瘦钱”。
外头阳光正好,树下的糙丛被落满明晰的光点,我站在窗口发了一阵呆等上课,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,转头看到章毓站在我身后,说:“老师,外头有人找。”
我回过身,见到一个女孩子站在外面,《a》这类的日韩杂志的穿衣风格,扎着大光明马尾,露出一整张小脸,清慡舒适且养眼的少女模样。
我走向她,问:“有什么事吗?”
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,竖起挂在胸前的白色牌子,上面墨印着不大不小的端庄黑体字:
《东方日报》记者:云蔚
“嗯……?”我不明白她的来意,这个报刊做的很大,东方的记者,也绝非等闲之辈。
她露出笑:“我最近要做一个关于学生假期补习班的新闻专题,但是每回来到这里就想做个小采访,总用一些老师不是很理解,尤其是初高中的。以为我是什么私访揭短的偏激记者。来了好几次了,总是不顺利呀,我还在试用期,不做出点东西来,估计没办法转正的吧,”她自怨自艾了一番,专注地看向我:“您能帮帮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