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窕吸了吸鼻子,企图把那些泫然逼退回去:不是说给我一个月考虑吗?
袁样挑唇:那总该有个倾向吧?
我也不清楚。姜窕迟疑。
袁样哼笑一声,似是毫不在意:我就知道,昨天还义愤填膺地说死都不离开呢,今天就我也不清楚。
他捏细了嗓门,像个爸爸在学小女儿说话一样,贱兮兮的,却充满调皮的爱意。
唉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啊。
窗外有一簇鸟雀急促飞过,袁样这样感慨着:不用一个月,你也能想清楚了吧。
生活中两难的时刻太多了,姜窕绞着手指,想要争辩:师父,我还在想。
袁样回头,对上她眼睛:我留不住你的,哪怕没有其他外因,你们总要走,你,孙青,还有那些小学徒,早晚有一天会走。
为什么?姜窕真的从未想过自己有离开工作室的一天。
除了狗血的要死的师生恋桥段,你见过有哪个学生和老师,最后永远待在一起了,没成为对手都是好事情,袁样手指拂在窗沿上:化妆这东西,又不是武功招式,可以写本固定的秘籍世代传承下去,它不是特定的,一千个妆化妆师,一千种审美,我存在的唯一功效,只是帮你们提升技巧。比起跟着我依样画葫芦,我宁愿你们有个人风格。
姜窕:
袁样接着说:我二十六出师,比现在的你还年轻一岁,就把老爸过继给我的房子卖了,打算成立自己的工作室,也就是现在的shape工作室,找门面房,装修,招人,等团队真正成型,我已经身无分文了。
他眼神缥缈,似是陷入了极深的回忆:但那是我人生中,最愉快难忘的一段经历。没有苦尽甘来,没有功成名就,但非常满足,我还收获了爱情,遇到了你师娘?他顿住,斟酌着称谓:还是师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