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诩抿了口茶,慢言:你不过太子之位,还未登基继承大统,就以君上自居,实在狂妄。再者,君待臣以礼,是为常识。况,我为师长,理当尊师重道

铛一声,谢诩将瓷杯扣回桌面:看来,以前我教你的道理,进宫后已经全忘光了。

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,曾几何时,他也是这样不紧不慢逻辑严密地扔一大堆道理训教他的

玉佑樘蹙着眉,不再看他,盯着桌面那杯子,明明非常用力扣下的,还是石桌

居然没有一点损坏。

玉佑樘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的,以至于他再开口,气焰较之于前已低了数倍不止:你凶屁凶,我自然记得那些道理,只是运用到实战还需要经验积累他仰起脸看谢诩,嗓音又放大了些:而且,我对你态度轻狂若此,根本不关别的,只是一点私人恩怨

什么私人恩怨?谢诩很平静打断他,问。

玉佑樘泄愤道:你我好歹做了七年师徒,先前我也一直不知你的身份。此番再度重逢,你老是装出一副完全不愿搭理我的样子,我颇觉受伤,发泄下不满也不行?

在一边围观的碧棠看着他俩,不禁扶额:不是说好谈正事的么,怎么突然吵起架来了,奴婢还想回去睡觉啊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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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佑樘是真的生气。

以致他方才扒拉扒拉爆发出的一大串话,听上去也很是急促郁燥。

他将这些话掷下后,很久,都无人再开口。

夜色沉沉,心月亭立于湖央,格外寂寥。

过了许久,谢诩才开了口,他只反问了一句:朝中如我一般学识的朝臣非我独一,那殿下以为,为何臣恰巧会被皇上挑中来教导殿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