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在一旁的碧棠见他来了,立刻自动退至五尺开外。
谢诩将藤椅旁边石凳上的杯子拿开,就着坐下。
煦风暖人,喧鸟轻歌,真会选地方,此处确实舒服,谢诩敛目去看躺在那的玉佑樘,瞥了一刻,视线微微一偏,见玉佑樘的一只手正搁于藤椅扶手上,并未放到毯子下面。
那只小手为深木衬着,白皑胜雪,一点天光落在上头,让原本便生得圆润姣好的指甲,更是莹如珠玉。
谢诩未作多想,握起那只纤细的小手,欲要掖进毯内,须臾间,不由微微一怔。
掌中小手柔弱无骨,软而轻,几乎不见重量
垂手明如玉,皓腕凝霜雪。
谢诩脑中又不由浮起一幕,方才,就是这只手,指尖极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脖颈
心头被一根无形线猛然勒紧,谢诩只觉得喉头一窒,几乎快忘了他刚刚欲要做什么,依然静静地握着那只手,片刻又掀眼去凝视玉佑樘的脸:他脸半歪着,睡得很沉,浓睫鸦鸦盖满眼下,一动未动;秀气小巧的鼻尖却跑进光里,莹白如玉;而他的唇,就如他那日摘撷下送他的一枝粉桃,鲜嫩娇艳
他一直知他是个女孩儿,却从未将此事挂于心上,却不曾料见,白驹过隙,匆匆几载,他已经出落得这样好看
清风卷来,一架叶闪光动,簌簌低吟。
指间软润突地抖了一抖,谢诩这才回过魂来,匆匆将那手掖进毯子。
而藤椅上的人此刻也醒了,他睁开长眸,惺惺松松的,似凝雾之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