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。
他的轮椅就在门背后,梧桐趴在他脚边,仿佛知道主人这一刻的心思,竟然安静极了,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。
一门之隔,她手指一下下有节奏的敲门声就响在他耳边,那么清晰。还有她说话时,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每一个音调转折时的尾音,以及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。然后是她的脚步声,因为提着重物,不再像以前那样仿佛带着风般的轻快。
叮咚,叮咚,踩在木楼梯上。
终于,那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片刻,他听到远远的传来铁门关起的声音。
最后,一切都安静下来。
一切都安静下来,包括他微起波澜的心。
他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,微垂着头,手指搁在腿上,慢慢地、慢慢地往前游移,指尖忽然一空。他看着因失重而垂下的手指,嘴角牵出一抹笑来,苦涩的,自嘲的,冷然的。
他心中那一点点因她而起的微澜,好像在这自嘲清醒的一笑里,慢慢地隐退。
他闭了闭眼,想,只是从心间吹过的一阵风而已,风来得快也去得快,不是吗?
只是一阵风而已啊。
房间里彻底暗下来,他还坐在门后,仿佛不知时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