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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喝光杯中最后一口酒,将杯子放在地上,试图站起来,假肢却让他有点艰难。朱旧把手递给他,他借力慢慢起身。

她顺手握住他的手。她心里有点难过,有点心疼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她不是他,没有经历过那些,任何安慰的话,都显得苍白。但她又有点开心,开心他肯将那噩梦般的记忆,坦然讲出来,讲给她听。

那之后朱旧在别墅没有再见过姜淑宁,初次见面的匆匆一瞥,她甚至都没看清楚她的长相,倒是跟姜淑静变得亲近起来。

朱旧很喜欢她,她曾经是大学里的历史教授,知识渊博,健谈、风趣,又没有长辈的架子,更何况,她还做得一手好中国菜。只是她的身体很不好,一年里起码有半年时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,后来为了休养,索性搬到了乡间。周末有空的话,朱旧会陪傅云深去拜访她。只要她身体允许,就会做一大桌好吃的菜招待朱旧,不停给她夹菜,让她多吃点,说难得吃到。

其实,自从傅云深展示过他非凡的厨艺后,朱旧几乎每天都能吃到中国菜,真如他所说,他会做的菜太多了,每日不带重样的。她本已经渐渐在习惯西餐的胃,又被他宠坏了。

这一年的春节,朱旧没有回国,傅云深也没有。姜淑静本邀请他们一起过年,哪知临近除夕,她心脏老毛病又犯了,人住进了医院。

除夕那天,傅云深与朱旧去医院看她,没待一会儿,就被她赶走了,“别陪我了,你们赶紧去多准备一点好吃的,两个人也要热闹地过年!”

他们站在医院外面等出租车,天空正下着雪,车很少,不一会儿,头发上、衣服上,就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。

朱旧有点担忧地望向傅云深,见他拄着拐杖,站得笔直,脸色也还好,稍稍放心。她还没有考到驾照,而傅云深,自从事故后,就再也没有开过车。卡琳罗辞职后,别的倒没什么,就是每次出门用车不太方便。

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他问她。

她想了想,说:“我们包饺子吧!”

“就饺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