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奶奶的病房门口,透过小窗口往里望,病房里四张病床的病人都在,还有家属在,彼此在说话,削水果吃。他看见老太太安静地平躺在床上,闭着眼,没有加入聊天。
他想起他第一次见老太太时,那时她刚刚住院,也是这样一个下午,她精神尚好,一边聊着天一边帮邻床的病友削苹果,说话声音爽朗,笑声也是朗朗。这才短短几个月啊,病魔把她折腾得脸色苍白。她瘦了好多,脸颊都深陷下去了。
在残酷无常的病魔面前,人是如此如此渺小无力。
“云深。”
他回头,便对上她的视线。
“你来看我奶奶?怎么不进去。”
他摇摇头,说:“朱旧,我过两天出院了。”
她同李主任一样惊讶:“你的伤口都还没有拆线呀。”
“没什么大问题了,回家休养就好。你看,我都能戴假肢走路了。”
她说:“是因为我吗?”
他沉默片刻,没有点头,却也没有否定。
其实也不全是,如果不是她忽然回国来这里就职,他也不会一直住在医院里,现在也该离开了。
“你进去吧。”
他转身,打算离开。
“云深。”她忽然叫住他。
“嗯?”
“以后,我可以找梧桐玩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