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个鳏夫,以前种豆子的,后来他娘生病就卖地买药,结果娘没救回来,还欠了一屁股债。家里而今就只有个八岁的儿子跟着他遭罪,之前他坐牢的时候,听说他儿子就挨家挨户讨饭吃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陆清清叹了声,神情有些恍惚,似乎对此事并不经意。
裴经武见陆清清没话再交代,转身就要按规矩把吴老三的案子处置了,不想才迈步就听到陆清清出声。
“我记得县城东头有个巴掌大铺子还空着,那条街正好没有人卖黎祈,吴老三长年种豆子,肯定会做黎祈,若真不会就教他手艺开店。铺子租金照收,盈利四六开。”
裴经武应承,连连赞叹陆清清是好人,转即又问盈利分成的大头到底是谁拿。
“自然是我,我出主意出地方,理该多收。”陆清清道。
裴经武笑着应承,一个黎祈铺子也挣不了几文钱,他家大人是首富,肯定不差这点钱。之所以会要这些,也是让那吴老三明白,人不能不劳而获。裴经武想明白这些后,心里对陆清清更加敬佩。
陆清清抬首见天色不早了,掩嘴打了个哈欠,嘱咐裴经武明天好生迎接监察御史。
……
天近黄昏。
通往长乐县的官道上,正有二十多人骑马行进。
在前骑马的是两名年轻男子。一位素衣清俊,气派天成。另一位则锦衣华服,打扮得极尽富贵,长相也过得去,却因满脸猥琐之相,言语叨叨个不停,全然无前者那种气派。
“照大齐国规制,产粮从不足三万石的是铁打的下县。可这位女县令后,为了谋‘上县’的好名,假装做出政绩,就把长乐县所有产粮不足二百石的人家都给补齐了,转眼间成了一百四十万石,这……这也太夸张了,分明是耍滑、作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