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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南微怔,叫她的是石敬年。

“我老人家能这么叫你吧?”

她回神,点头,“能。”

记忆里只有她妈会叫这么叫她。她妈离开的时候她还太小,除了这个称呼之外几乎就没别的印象了,难免记得深刻,乍一听到不大适应。

石敬年和刚才一样热情,跟她一起边走边聊:“我刚知道你是做壁画临摹的?”

“是。”涂南瞄一眼石青临,他慢条斯理地跟在他们身后。

石敬年说:“做这行的可不多啊。”

“嗯,是不多。”

涂南进徐怀组里前也跟其他人一起临摹过,当时同组十二个人,最后只剩下三个。且不说临摹要求高回报低,光是这枯燥单调的工作内容已经足够让大多年轻人望而却步。后来她进了徐怀组里就刻意不再和组员们走近,只除了肖昀,因为总觉得有一天还是会各奔东西,却没想到这次先走的是她。

每每想到这个她都觉得可笑,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。

石敬年一路走一路感慨,“能干这行的年轻人都是好样的,像你这么年轻的姑娘更是难得。不像我们家这个……”他竖起拐杖指指身后的石青临,“跟他爸一样,全是唯利是图的商人!”

石青临在后面低低地笑,“老爷子,说话得说道理,没我们俩这唯利是图的商人,您能不能住这么好的宅子?”

“你当我稀罕?”石敬年毫不给面子。

说话间进了屋后的园子,涂南放眼望去,以为进了哪个园林,地上铺了细白沙,鹅卵石的小径旁种了常青的绿植,一角甚至还修了流水假山。她算了一下本城的地价,觉得老爷子刚才能喊出那句他不稀罕,也是相当的有风骨了。

石敬年走到假山边上,又接着前茬道:“南南,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,做事坚持本心,不求回报,现在的社会太浮躁了,就缺少你这样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