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去救火的人盈满了整条街道,还有幸而逃生的人呆呆站在路边,男女老少,脸上焦黑,衣着单薄,有的痛哭不止,欲跑回着火的酒店,却被街坊死死拦下,不禁痛呼:“我的全部家当还在里面!这时没有活路了啊!”,更有的低声咒骂这场莫名其妙的火灾,又狠狠打了几个喷嚏,还有一对年轻夫妇抱着怀中稚子,女子失魂落魄地抹着眼泪,手上一片焯烫,却紧紧护着稚子。
有酒店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核对逃出生天的住客名单,对了好几次,发现还有几个人没有出来,他擦了一把汗,望向那一片火海,惊愕地张大了嘴。
一个小时前。
我曾说过自己从没遇见变态,现在收回这句话,只因为这张乌鸦嘴太容易招惹是非。
我这前半生留下的阴影不多,但今夜却是给我的心头插了一把又一把看不见的刀,带来无法磨灭噩梦与惊吓。
我迷迷糊糊梦里不知今夕何年,大概是被子捂得多了,遂在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,将被子向下拉了拉,却冷不丁用余光扫到身旁立着一个黑影,不对,立着一个男人。
我霎时清醒了,浑身猛得一抖,几乎是要从床上跳起来,同时张口欲呼救。
那人迅速拿起一旁的被子,向我脸上一盖,干净利落,我颇为不易地挣扎出来,气急败坏地睁大眼打量他。
熟悉的轮廓。
哦,是被我误引入室的狼。
我的眼睛在门锁上滴溜溜转了一圈,警惕而不友善地问:“深更半夜,你不给我一个理由,我当你非礼。”
“这里有些不对。”
他却答非所答,脸上笼着一层阴影。
我突然感觉一阵阴风瑟瑟,忙把被子挡在胸前,很没底气地说:“你在我的卧房就是最大的不对……”
他沉默,似乎在暗自思量着什么,半响,我觉得和他之间的气氛实在怪异,便起身下了床,还好今夜我早有防范,是和衣而睡,下地穿上鞋子,就要打开卧室的吊灯。
他握住我的手腕,冰凉的温度又是令我一抖,他没有看我,眼神紧紧锁定着门口:“门口有人。”
“可能是路过的客人或者服务员。”我不假思索,但下一刻,一道细碎的声音突兀地穿过客厅,传入耳中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一眼,镇定地问:“无论是什么人,你都会解决吧。”
他皱了皱眉,没有回答。
我大概预感到了什么,果断走到床头柜前,拎起电话筒,就要拨打前台的号码。
——你不是要明哲保身吗,等会服务员来了,你就永远离开吧。
“啪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