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我意外的是唐川竟然也对虾仁汤包挺有兴趣,后来我们还另外加了一笼,桌上点的都是随处可见的小吃,麻油小馄饨,糖芋苗,臭豆腐,虾仁汤包等等,令许久没尝到南京小吃的我赞不绝口。
我们一路消化着晚饭,慢悠悠踱了回去,唐川将我送到了家门口,我见时间还不到九点,便请他进来坐坐,他刚进门,我姥爷便在楼梯上咳了一声,竟没有询问我们去了哪里,而是一反常态,语气和蔼地让我去为表弟送饭。
这真是稀奇了,平时按照他的脾气,要饿罗榆一顿都是常态,今天倒是大发慈悲,罗榆应该很快就能从禁闭中出来了。
罗榆见我来送饭,又是一顿哭诉,无非不让他吃饭,一天一顿云云,我无心理会他的悲怀春秋,心里记挂着唐川和姥爷的事,催促他:“你再多说一句就不用吃了。”
“你还是我亲堂姐吗?!”
“不是,我马上是你的表嫂。”
这个身份距离立刻远了一倍,罗榆忍气吞声地扒完饭,连我也归到“阻拦情路”的一类人里,气哼哼地转过身,将自己埋在被子里,不再和我说话。
我送完饭,回去的时候,在楼梯上遇见了舅妈,她对我笑道:“阿柠,你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,明天我帮你送到洗衣店。”
“嗯,我知道啦。”
我今天和唐川在市中心走了一天,难免困倦,但还是强忍着倦意去客厅绕了一圈,没有看见任何人,便猜测姥爷没与唐川多聊什么,他应当是回去了。
我回屋的时候路过哥哥的房间,里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,因为我一整天都和唐川在一起,能够辨识他的嗓音,确实是他与罗桦在低声交谈着什么。
他们竟然有些联络,这个认知令我我疑窦不解,站在门口特意留心听了一会,却只听到几个破碎而毫无联系的词语,我怕他们随时出来,不敢多留,便提前回了自己房间。
我记着舅妈的话,打开衣柜,翻出了一些冬天的毛衣外套,搭在椅子背上,准备明天再给她,我的手碰到一件米色大衣的时候,突然想起上次和林谅一起回来时,在大衣口袋里翻到了一个胶卷,当时……我随手放到了哪里?
我一旦心中有事,就容易睡不着,一定要在抽屉里东翻西找,将它放在眼前,才能将心定下。
我找了许久,几乎以为母亲帮我整理房间的时候扔了,心急如焚,最后终于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翻到了它。
这个好像是上次去苏州,在杂货铺的时候,梁妧送给林谅的东西。
好看的女人招蜂引蝶,男人也不例外。
我记着此事,哼了一声,对胶卷再没有了兴趣,为了眼不见为净,干脆利落地随手扔进垃圾袋。
翌日清晨,全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,桌上摆着一份报纸,姥爷戴着老花镜专注看着,我也凑上前瞄了一眼,逐字念道:“昨晚又发生了一起枪击案……已经是这半个月以来被同一个凶手谋杀的第四个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