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动。”他一手护着我的背,低声道,声音里听不出别的情绪,“等他们走完了。”
我不动了,抿唇继续靠在他怀里,心里祈盼路过的人赶紧过去。
一分一秒都是煎熬。
这时,我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,淡淡萦绕在他身上,味道不似一般的冲鼻,我却挺习惯,总之和他的气质挺相似,初闻深沉冷冽,难以接近,但是后调柔和舒适,在不知不觉中,已沁入心脾。
等到人群渐渐散去,他才松开手,以寻常口吻道:“找位置坐下吧。”
他只字不提刚刚的事,神情也无异常,我松了口气,装作无事发生地点点头。
前排的好位置都被别人占去,我们随便选了最后的两个空位置坐下,这时大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,舞台前的照射灯被打开,幕布拉开,一组音乐人已经入场了。
优雅的长发女士手指灵活地弹奏着黑白琴键,乐符从她指下行云流水而出,流畅轻盈,像一首安眠曲,夜一样静谧安宁,又在不知名的角落滋生阴影,慢慢地接近恐怖,滋生紧张的情绪,她的指下越来越快,乐声像一场暴雨,又像一场雷电,我的心也随着高高吊起,随之发生改变,最后在结尾里缓缓归于沉寂,一场惊雨之后,雨打湿芭蕉叶,夏夜的灼热被化解,一切又恢复了夜晚的平静。
作为一个不懂音律的人,在这场表演中,我听得淋漓尽致,完全沉浸在整体情绪里,等到想起来身旁还有一人,转头去看见唐川的眉头,他微皱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她刚才有个地方弹错了一个键。”
我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,遂悄悄问他:“那待会有大提琴表演的时候,你会不会很难受,坐如针毡?”
他认真思索了一会,答道:“会。”
“……”
真是难为他了。
我们窃窃私语的时候,钢琴家致谢退场,很快下一场表演者就要上场,时间接得严密契合,我也不想再谈论专业性质,立刻欣赏起下一首的口琴表演。
悠扬柔和的曲调翩然而出,是与上一场完全不同的氛围,我却有了心理暗示,随时注意着唐川的微表情,显得心不在焉。
这首表演很快结束,原本应该上台的下一位表演者却迟迟未来,我们以为是惊喜便多等了一会,等了十多分钟,人群开始嘈杂,主办方上台安抚了一下,后匆匆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