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。”
我从没想过会从卫窈嘴里听见这个词,我好笑地问:“你哪里抱歉了?”
她喝着咖啡,面无波澜:“为我曾经的自命不凡,自以为运筹帷幄,差点害了你。”
我瞧着她眼角下明显的乌青,卫窈一向是注重细节的人,无论如何狼狈,都一定会掩饰地完美,而现在她的状态明显不好。
我问:“你对我造成实际伤害了吗?”
她心不在焉地用银勺搅着咖啡,都溅到了桌布上,感觉心烦意乱。
太反常了。
我不认为自己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。
我夺过她的咖啡,放在远一些的位置,清晰明确地询问:“你发生什么事了?或者说你们发生什么事了,他还有麻烦吗?”
我指的他,是章之讳。
她徒劳地摇头,斟酌了片刻,一张俏面含霜,对我说:“我看见他了。”
“他?”
我困惑了,他们内部有什么纠葛吗,怎么尽说一些听不懂的话。
卫窈咬了咬牙,沉声道:“谢暄。”
我眼角一跳,不自觉地握紧杯子的手柄,情绪无法控制,恨声说:“他在哪里?你若是不方便出面,我去找他。”
卫窈如今的异常行为,该是受谢暄不少影响,我不知道她说了多少谎话,到底对谢暄有没有感情,但在我看来,她没有放下。
而罪魁祸首,还是谢暄。
“他在军队。”卫窈垂下眼帘,睫毛投下两片阴影,嗓音清冷道。
“你……确定是在军队里看见了他?”我根本不会相信谢暄参军,他这样一个重利益的人,怎么会去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,况且前途未卜,面临着前方巨大的压力。
卫窈心神俱乱,从理论上说,谢暄不辞而别,曾让她成为上海滩的笑柄,虽然两人只是相互利用,但她如此重面子,该对他有深仇大恨,但当她真的看见他的那一瞬间,她的心情复杂,欣喜甚至多于强加的恨意。
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,心里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她不能被任何情感左右,不能让任何人影响她的思想,否则她便不再是卫窈了。
“卫窈,卫窈!”我一连唤了好几声,她都没有听见,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,咖啡杯震动了一下,旁边的客人惊惶注视着我,卫窈终于回神,恍然看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