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焕焕不顾我的意愿,强行将我推出了小房间,我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,进退两难,最后极不情愿地敲响了隔壁病房的房门。
“进。”
一道男声沉稳道。
我推开房门,看见唐川好整以暇地坐在病床上,立刻升腾起怒气,忍无可忍道:“你自己算算,这是第几次受伤了?!再说了受伤去找正规护士,我真的不擅长包扎!”
这句话我前几次好声好气地和他说,他当作没听见,这回我翻脸无情,主要也是怕自己包扎消息的手法不济,令他不幸感染了,便要去找其他专业护士过来。
他丝毫不知悔改,淡声道:“过来。”
不行,我也是有脾气的人,我用坚定固执的眼神告诉他,就不过去。
他咳了一声,眼眸多了几分深沉飘渺,上次包扎的部位隐隐渗出血印,我好不容易将心包裹成铜墙铁壁,又裂开一条小缝,最终溃不成军,我心软地走上前,责怪他:“何必亲自跑一趟,我过去包扎就是了,前线的战事不是很焦灼吗?”
“你忙得没时间吃饭,况且那里太危险了,不适合久留。”唐川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,拉我坐到身边。
“等等,谁告诉你我没吃饭?是不是秦焕焕!”我忽感不对的地方,不禁一阵头疼,真想拿块破布塞着这位姑娘的大嘴巴。
“不用谁告诉,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,昨晚又通宵了?”
我不自觉摸了摸眼下的乌青,迟疑了一下:“是不是很明显?怪不得早上护士长问我要不要去休息,连她都被吓到了。”
说实话,自从来到医院帮忙后,我每天平均只能睡三四个小时,就在医院的小值班室,好歹还有张床,有时候大家挤在一起,我就随便找个角落,秦焕焕靠着我的肩,白日里忙得没空休息,一旦松懈下来,转瞬便沉沉睡着了。
也全然忽略了这里的艰苦环境,一日复一日,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。
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回过林家,只在走之前说了一声,不知道林谅现在怎么样了,他与大舅之间的关系有没有缓和,而我走之前说的那番话,大舅有没有听到心里。
唐川移开了视线,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,平稳道:“陪我吃顿早点吧。”
我奇怪地看他,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:“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吃早点?医院外面这么多伤员都等着……”
“救世主不是这么当的。”他说着令我气恼的话,接着话锋一转,“况且,你的这一个小时被我占用了。”
“谁允许的?!我没有答应?!”
“笃笃笃——”有人敲着门,秦焕焕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长官,我把早点买回来了,就放在门口,不打扰你们啦。”
我毫无威慑力地斜了唐川一眼,快步走到门口打算给秦焕焕训话,拉开门后却发现人早就溜走了,只剩下一份热腾腾的盒饭。
都已经买回来了,还能怎么样,我记着他还是名伤员,遂将饭盒放在桌上,拿出屋里的药箱,心中生着闷气,仍要尽着本分,问道:“除了上次伤口迸裂,这次伤到了哪里?”
唐川慢吞吞地解着军装的扣子,脱了下来,我这才看见他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浸湿,湿答答地黏在皮肤上,只因为外面的军装颜色较深,不易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