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西泮看到他的左臂有长长的一道伤口, 拇指指甲也裂成了两瓣, 黄色的马甲有一半都沾染上了血迹。
都说十指连心, 可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疼痛或者隐忍的神情。
傅西泮拿出棉签和酒精,给他做了简单的清创和包扎。
虽然他已经猜到了这些外伤的由来,但保险起见还是询问了一番。
“怎么弄的?”
狱警没好气地说:“打架。”
接着他又撩起陈勇的衣服,指着他腹部的一块大淤青:“还有这里。哦, 对了,之前几天他也说肚子疼,但是去医务室又说没事了,反反复复很多次。”
傅西泮在电脑上迅速地打下他的病症,又问:“是肚子疼在先,还是打架淤青疼在先?”
陈勇:“肚子疼。总是一阵一阵的。”
狱警在他身后,提醒道:“你最好老实交代。一会要是查出没事,回去这些都是要记进档案的。”
看着凶神恶煞又穿着监狱服的陈勇,傅西泮实在提不起好感。
可作为医生,他的职责是治病救人,无论对方是什么人。
他替陈勇开解道:“有的病确实是会阵痛。”
小狱警一双剑眉此刻已经拧成了大疙瘩,他撇嘴,“那具体会是什么病?麻烦吗?”
傅西泮用手摸了摸他的腹部,问清楚了具体疼痛的部位,又转过身子开了一张单子:“去拍个片看看吧。”
“哦。”
狱警应了一声,带着陈勇就要往外走。
一直沉默的陈勇嘴角突然勾起,颇有礼貌地朝傅西泮点点头,“谢谢医生。”
“嗯。应该的。”
狱警将陈勇带出诊室后,又转头,从门外探进个脑袋,问:“傅医生,这个片要去哪里拍呀?”
傅西泮伸手指了指:“出门右转下楼直走,排个加急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,就听得外面一阵骚动。
和玻璃瓶破碎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小护士的惊声尖叫。
“啊!!”
狱警扭过头,他拿着警棍指着陈勇:“你别乱来,队长就在楼下!”
“呵。”陈勇冷笑一声,朝地上啐了口唾沫,不屑地说,“我只要从这里走出去,她就没事。”
在尖叫声响起的同一时间,傅西泮也冲出了诊室。
因为在嘈杂混乱的声音中,他还听到了白芷的声音。
等他走到门口一看,果然是她。
原来陈勇趁着狱警转头询问的功夫,抓起旁边放着的一个装饰花瓶,他将花瓶往墙上用力一磕。
花瓶瞬间成了最顺手的凶器。
趁着午休来找傅西泮的白芷成了他的最佳人质,他把碎花瓶抵在了她的锁骨上。
在白芷愣神的三秒里,鲜红冰凉的血就从划破的伤口顺着脖颈往下流进了衣襟里。
陈勇的右手按在她的右肩,低沉的声音在低语:“别动。我不会伤害你。带我出去就好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动,你别紧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