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虽然没见过傅西泮,但是偶尔帮院长整理办公室时,看过父子俩小时候的照片。
护士大概猜出了两人的关系,她常听傅子明在夸自己的儿子,也听过他用颇为落寞的口吻抱怨总不回家的儿子。
她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在办公室,以为是傅院长和儿子的关系终于有所缓解。
她会心一笑,快步走到办公桌前,“傅院长,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。”
护士把文件交给院长时,有意将他办公桌上一个倒下的相框扶起,而且将照片转向了傅西泮。
傅西泮只看了照片一眼,便立刻挪开了目光。
傅子明的工作很忙,桌上那张照片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全家福,拍摄时,傅西泮还在上小学。
在他的记忆里,父亲只是个模糊的概念。
傅子明缺席了他的童年,他所有值得纪念的时刻。
甚至在他站在手术室外,抖着手懵懂地签下母亲的病危通知书时,傅子明都不在他身边。
傅西泮想到这里,更生气了。
他站起身,冷冷地撇下一句:“我先走了。”
傅子明点点头,没有挽留。
只是在傅西泮走到门口时,他鼓起勇气,问了一句:“这周末回家吃饭吗?”
‘回家’这两个字像一根针扎到了傅西泮的心里。
他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?
虽然在病患眼里,父亲是救人于危难之中的超人,可他毕竟也是个凡人。
岁月对他并没有格外温柔,而是悄悄留下印记。
今日一见,他才惊觉,印象里那个时刻奋斗在工作岗位上的父亲也老了。
傅西泮到底是不忍心的。
他轻轻应了一声:“回。”
“带她吗?”傅子明又问。
傅西泮的手按在办公室的门上,边推门边说:“带!”
傅子明嘴角笑意更甚,他拿过文件,爽快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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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,傅西泮带白芷回家吃饭。
白芷对于这个邀请,惊讶又惶恐。
但想到大会上傅院长据理力争,阻止了童院长将两个科室合并,也就答应了下来。
她还特意买了一些伴手礼和他回家。